赵静眼神阴冷,冲着薛泽抬抬下巴。
薛泽搭上外袍,快步出来,门一推,却发现一个大肚妇人正满脸痛苦地坐在地上。
赵静见他神情怪异,也忙披了衣服出来。
“陆姨娘?”赵静诧异地喊了一声。
她敢出来露脸,就是没打算给对方留活口。
本以为是个丫头或什么,没想到竟然是陆春花。
若是死了个丫头,还能遮掩过去,可这怀了孕的妾室,倒是麻烦了。
陆春花疼得满头大汗,挣扎着想起来,却被薛泽一脚踩在肩膀上按住。
“你都听见了?”他冷声道。
陆春花知道,自己今恐怕是出不了这个院子了。
眼泪糊满了整张脸,她哭着摇头。
她不想死,她死了爹娘怎么办?他们一辈子受苦,只生了她这一个女儿,他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?
还有夫人……还有大小姐,她们又该怎么办?
还有她的孩子……她未出世的孩子……
“求、求你们,放了……我……求求你们……”
“放了你?”赵静声音冰冷,“谁来放了我们?”
“我、我不会、说出去……求……求你……”
说话间,薛泽已经从屋里找出了一柄铁锹。
上面布着蛛网,锈迹斑斑。
春花不住地往后挪。
月光冷霜一片,落在院子里,两个催命的阎罗一步步走近。
珍珠
事情发生得很快。
等赵静回过神来,身上已经溅满了血。
春花的肚子瘪下去一半,身下全是血。
双目圆睁,定格着死前极度的惊惧和绝望。
赵静举起手看了看,上面沾满了陆春花的血。
薛泽已经用泥盖住了铁锹上的血,将铁锹放回屋里的杂物堆里。
沾血的外袍脱下来,埋在院子里的树底下。
他搬动陆春花的尸体,让她正面朝下,头搁在台阶上,看上去像是自己摔死的。
回头去看赵静,她跟在他身后,把自己带血的衣服埋起来。
看上去如常,但是双目发直,身上不住地发抖。
薛泽没有怪她。
第一次杀人,是这样的。
他握住她的肩膀,看着她双眼,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静儿,记清楚了,你一整晚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,没有出门,没有见过我,更没有见过陆春花,这里发生了什么,你全然不知,明白没有?”
赵静点点头。
薛泽叹了口气:“如果你实在缓不过劲,明天就跟着众人一起过来看一眼,就当是被吓着了。但在这之前,在丫头们面前,千万不能露出破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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