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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（第1页）

这是绝望的共生。他用自己的“消散”换陆烬的“清醒”，而他们谁都没有退路。陆烬的喉结滚动着，兽爪在掌心悄然弹出，又被他硬生生按回去。“我去找其他办法。”他转身就要走，却被沈辞拽住了衣角。半透明的指尖几乎要穿透布料，带着冰冷的凉意。“没有其他办法了。”沈辞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，“资料库里的记录写得很清楚，只有我的血能瓦解碎片结晶，这是陨石的‘反噬’，也是它最后的弱点。”陆烬猛地回头，银灰色的瞳孔里炸开暴怒：“我不管什么弱点！我不准你死！”他的兽爪失控般挥出，却在即将碰到沈辞时骤然停住，锋利的尖端离他的脸只有寸许，带起的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。沈辞没有躲。他看着陆烬眼底的红血丝，看着他强撑的隐忍，突然笑了：“陆烬，你还记得辐射核心爆炸前，你说什么吗？”陆烬的动作一僵。“你说，换你陪我死。”沈辞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兽爪，那里的鳞片在微微颤抖，“现在，该我陪你活了。”陆烬的兽爪“哐当”一声砸在舱壁上，合金板被划出深深的沟壑。他猛地拽过沈辞，将他按在净化舱的角落里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骨血。“不准提死！”他的声音带着哽咽，红着眼眶嘶吼，“你敢死……你敢死我就……”“就毁了基地？”沈辞的额头抵着他的，呼吸交缠在一起，“还是让所有人陪葬？”他太了解陆烬了，这个嘴硬心软的男人，连威胁都带着破绽。陆烬的动作骤然停住，像是被戳中了软肋。他看着沈辞半透明的脸颊，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温柔，突然泄了气，兽爪无力地垂落，在舱壁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“我把你锁起来。”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，带着一丝绝望的固执，“直到找到办法为止。”沈辞没有反抗。他看着陆烬用特制的束缚带将自己固定在净化舱壁上，看着他检查锁扣时颤抖的指尖，看着他转身离开时紧绷的背影，蓝灰色的眼眸里映着他的影子，温柔得像一汪深潭。净化舱的门缓缓合上，隔绝了外面的光。沈辞靠在冰冷的舱壁上，听着陆烬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，最终消失在寂静里。他知道陆烬是怕了，怕失去，怕这场共生最终变成永别，就像十年前那场未能说出口的告别。后半夜，沈辞在剧痛中醒来。身体的透明化正在加速，他甚至能透过自己的手掌，看见舱壁上的划痕。治疗的反噬像潮水般涌来，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，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反复拉扯。就在这时，净化舱的门突然滑开。陆烬的身影出现在蓝光里，手里拿着一个血袋——是他自己的血，还带着温热的体温。“他们说……用我的血或许能中和辐射。”他的声音发颤，显然也知道这只是徒劳，却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。沈辞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，看着他眼下的青黑，突然觉得心疼。这个总是把一切扛在肩上的男人，终究还是累了。“陆烬，”他轻声说，“解开束缚带。”陆烬愣住。“我们继续治疗。”沈辞的嘴角扬起一抹安心的笑，“但这次，换种方式。”陆烬犹豫了很久，最终还是解开了束缚带。沈辞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，几乎站不稳，全靠他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稳。“把手给我。”沈辞的声音很轻，指尖划过他的掌心，那里还留着兽爪弹出的痕迹。陆烬下意识地伸出手。沈辞咬破自己的指尖，将血珠滴在他的掌心，然后握住他的手，按在自己的胸口——那里的皮肤已经透明到能看见跳动的心脏，带着微弱的绿光。“这样，我的血会顺着你的手，直接进入你的心脏。”沈辞的声音带着喘息，“碎片结晶在那里，这样最有效。”陆烬的瞳孔骤然收缩，他想抽回手，却被沈辞死死按住。“别碰！会伤到你！”“已经伤到了。”沈辞笑了，疼得脸色发白，“但也只有这样，才能最快瓦解结晶。”他的指尖泛着绿光，缓缓注入陆烬的掌心，“相信我，陆烬，我们能撑过去。”陆烬看着他半透明的脸，看着他眼底的坚定，突然明白了他没说出口的话——他们的命早就被他的血缠在了一起，他的“消散”会带走陆烬体内的碎片，而陆烬的“清醒”，也会成为他最后的“锚点”，让他不至于彻底消失。这才是真正的共生。不是谁陪谁死，也不是谁为谁活，而是用彼此的存在，对抗这场注定的毁灭。绿光顺着陆烬的手臂蔓延，注入心脏的瞬间，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。兽化的鳞片疯狂涌现，又在绿光中迅速褪去，痛苦与缓解交织在一起，让他浑身颤抖。沈辞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更加透明，意识也开始模糊，但他死死攥着陆烬的手，不肯松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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