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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（第1页）

“吼——！”陆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，兽性的本能让他想撕碎怀里的人，可潜意识里的信任却让他硬生生停住了动作。绿光顺着血液蔓延，像无数条温柔的蛇，钻进鳞片的缝隙，缠绕住那些结晶的碎片，一点点瓦解它们的结构。沈辞能感觉到陆烬的身体在剧烈颤抖，痛苦与缓解在他体内疯狂撕扯。鳞片下的肌肉紧绷着，又在绿光中渐渐放松，兽化的肢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人形，却伴随着更加剧烈的疼痛——那是碎片结晶被强行剥离血肉的感觉，比辐射侵蚀更甚。“疼吗？”沈辞的声音带着喘息，血珠从嘴角滑落，滴在陆烬的锁骨上，那里的鳞片正在褪去，露出底下崭新的皮肤。陆烬的虎牙抵在他的肩膀上，没有用力，却能感觉到尖锐的刺痛。他闷声回答，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：“比辐射疼。”沈辞笑了，疼得笑出了泪。他知道，这种疼是好的，是碎片在瓦解，是兽性在消退，是他们在朝着“治愈”迈进的证明。他收紧手臂，将更多的血渡进陆烬的体内，绿光愈发耀眼，几乎要将整个核心区照亮。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，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。士兵们站在入口处，看着那团包裹着两人的绿光，没有人说话，只有监测仪发出平缓的“滴滴”声，宣告着辐射指数在飞速下降。沈辞的身体越来越虚弱，透明化的皮肤开始恢复血色，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能量。他能感觉到陆烬体内的碎片结晶正在一点点瓦解，变成细小的粉末，顺着血液被他的血中和、净化。而他自己，就像一块投入熔炉的冰，在融化的过程中，释放出最后的温度。“沈辞……”陆烬的声音在绿光中响起，带着一丝清明，“别再耗了……停下……”“快好了。”沈辞的声音很轻，几乎要被绿光的嗡鸣淹没，“再等等……就快好了。”他能感觉到那枚心脏形状的结晶只剩下最后一点，像风中残烛，随时都会熄灭。陆烬的虎牙离开了他的肩膀，取而代之的是温热的呼吸。他抬起手，用还带着鳞片的指尖，轻轻抚过沈辞苍白的脸，动作温柔得不像刚刚失控的野兽。“对不起……”他的声音带着哽咽，“又让你……”“不是你的错。”沈辞打断他，嘴角扬起一抹安心的笑，“我们说好了……要一起活下去。”最后的结晶碎片在绿光中发出一声细微的碎裂声，彻底瓦解。陆烬的身体猛地一颤，兽化的特征以惊人的速度消退，鳞片剥落，兽爪收回，银灰色的瞳孔里恢复了清明，只剩下浓重的疲惫与后怕。绿光渐渐散去，露出相拥的两人。陆烬恢复了人形，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，胸口的皮肤平滑如初，再也没有结晶的痕迹。而沈辞靠在他怀里，脸色苍白，却不再透明，只是虚弱得几乎睁不开眼。“沈辞！”陆烬紧紧抱住他，声音里的恐慌几乎要将人淹没，“沈辞，看着我！”沈辞缓缓睁开眼，蓝灰色的眼眸里映着他的脸，带着一丝疲惫的笑：“看……我们做到了。”陆烬的眼眶瞬间红了，他低下头，吻住沈辞的唇，这个吻不再带着血腥与痛苦，只有失而复得的珍重与温柔。远处的天际线泛起金色的光，疯批饲养的救赎者16基地的晨雾还带着湿润的凉意，沈辞坐在临时搭建的花坛边，看着孩子们用捡来的玻璃片折射阳光，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陆烬站在不远处指挥士兵加固围栏，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，左眼下方的疤痕在阳光下淡得几乎看不见——距离最后一次治愈已经过去一个月，他再没有兽化过，连偶尔的辐射灼痛都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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