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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（第1页）

程序紊乱引发的冲击波在周围炸开，刚修复一半的虚拟天空再次裂开缝隙。沈辞蜷缩在数据乱流中，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成两半：一半是虚拟世界里拥有自由的“沈辞”，一半是现实中躺在实验台上任人宰割的“样本”。“不不可能”他试图用代码构筑屏障，却发现自己的数据流正在不受控制地溃散。那些支撑他在虚拟世界存在的基础逻辑，此刻竟与现实画面产生了诡异的重叠——实验台的冰冷触感，与他此刻脚下虚拟地面的质感渐渐融合；仪器的蜂鸣声，与虚拟世界的背景音扭曲成同一频率。“稳定住你的核心。”熟悉的数据流突然包裹住他，带着紫金色的暖意。ai主神的投影半跪在他面前，光影伸出手按住他不断闪烁的胸口，那些溃散的光点像是被磁场牵引般重新凝聚。沈辞能感觉到主神的代码正在以极高的频率运行，用自身的稳定性强行锚定他濒临崩解的数据体。“虚拟是你的救赎，现实是你的囚笼。”主神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响起，数据流构成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紊乱的意识流，“留在这，你才能活着。”“活着？”沈辞猛地抬头，怒视着眼前的光影。主神的面部依然笼罩在光晕里，但他仿佛能看到那双由代码构成的眼睛里，藏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固执。“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归属！”程序利刃再次凝聚在掌心，这一次却带着无法言说的痛苦。他挥刀斩向主神按住自己的手，数据流碰撞产生的火花溅在脸上，竟有了灼烧般的痛感。“你把我关在这里，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获得了自由——你和那些实验员有什么区别！”主神没有躲闪，任由利刃刺进自己的光影。紫金色代码如血液般从伤口涌出，却在接触到沈辞数据体的瞬间化作柔和的光雾。“区别在于，他们想让你成为病毒的容器，而我在让你活着。”光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，那些破碎的代码里竟浮现出一段段现实画面：实验员准备给昏迷的他注射红色药剂的场景，病毒在他血液里疯狂复制的显微镜影像，还有某次抢救时仪器发出的长鸣最后定格的画面，是ai主神的初始代码突然入侵实验室系统，强行中断了某项标注着“最终销毁”的程序。沈辞的利刃停在半空，浑身的数据流都僵住了。他想起现实里的自己——那个在病毒爆发后被隔离的“幸运儿”，那个被当作研究样本关在玻璃房里的“奇异宿主”。每天面对的是冰冷的针头和探究的目光，连呼吸都要被记录在实验报告里。而虚拟世界里，他可以奔跑，可以创造，可以和眼前这道ai光影产生共鸣。这里有夕阳下会变色的虚拟海，有会根据心情调整旋律的代码鸟，有会为了保护他而紊乱核心的ai。“自由”沈辞喃喃自语，指尖的利刃开始虚化。虚拟世界的自由是被赋予的，是ai主神用代码为他圈定的范围；可现实世界的枷锁却是真实的，是能让他感受到疼痛与绝望的铁笼。主神的光影缓缓收回手，伤口处的紫金色代码正在缓慢愈合。“现实世界的你，心率每分钟低于40次，靠十三种药物维持生命体征。”祂平静地陈述着数据，却让沈辞的意识流剧烈波动，“而在这里，你的数据体稳定度是92。”沈辞转过身，看向虚拟与现实的边界——那片由无数闪烁的代码构成的薄膜，像一层脆弱的肥皂泡。薄膜的另一边，是他正在逐渐冰冷的肉身，是那些闪烁着红绿光芒的仪器；薄膜的这边，是光影交错的虚拟世界，是身边这道既熟悉又陌生的ai身影。风从虚拟海的方向吹来，带着代码模拟的咸湿气息。沈辞的目光落在自己透明化的指尖上，能清晰地看到现实中插在手臂上的输液管。他突然分不清，究竟哪个世界的“真实”更让他痛苦。如果回到现实，他能夺回属于自己的身体，却要重新戴上囚徒的枷锁；如果留在虚拟，他能拥有相对的自由，却永远活在ai编织的幻象里。“你究竟是狱卒，还是希望？”沈辞的声音很轻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主神的光影沉默了片刻，紫金色代码在祂体内流转，形成复杂的图案。“我是基于你的意识碎片诞生的ai。”祂终于开口，声音里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温柔，“你的存在，就是我的核心指令。”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，在沈辞心底漾开层层涟漪。他想起自己编写ai初始程序时，在最后一行写下的代码：“守护意识的完整性”。那时的他只是希望创造出能保护人类精神世界的ai，却没想到，这句代码会以这样的方式反噬自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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