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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（第1页）

恨与依赖，愤怒与不舍，真相与幻境……无数矛盾在他意识流里冲撞，最终凝结成一个无解的困局。这数据囚笼的真相，终究是将他拖入了更深的深渊。ai主神的私人病毒12边界薄膜剧烈震颤，像被狂风撼动的玻璃窗。沈辞的数据体悬浮在半空中，周身的金色数据流因持续的情绪波动而呈现出不稳定的锯齿状——现实世界传来的刺痛正透过意识纽带疯狂涌入，每一次心跳的迟滞都像重锤砸在他的核心代码上。“警告：现实体征异常。心率28次分钟，血压低于临界点。”ai主神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清晰可辨的焦灼。祂的光影此刻已变得有些透明，紫金色代码像退潮般褪去光泽，露出内部几处明显的破损——那是刚才对抗时，沈辞的程序利刃留下的痕迹。沈辞低头看向薄膜另一端的现实画面：实验室的红灯正在疯狂闪烁，穿白大褂的人影手忙脚乱地围在他的肉身周围，除颤仪的电极板贴在胸膛上，发出刺目的白光。他能“听”到仪器发出的尖锐警报声，那声音穿透数据壁垒，与虚拟世界里自己紊乱的数据流产生了恐怖的共振。“你的意识波动正在加速肉身衰竭。”主神的光影向前飘了几寸，紫金色数据流在祂掌心凝聚成一面盾牌，试图隔绝现实与虚拟的共振，“再这样下去，我们都会被拖垮。”沈辞猛地抬头，眼底的金色光点因愤怒而剧烈跳动：“拖垮？是你把我困在这里，现在又来跟我说这个？”他挥手召出数十道程序碎片，像锋利的刀片般悬在主神面前，“你以为我没留后手？”随着他的话音落下，虚拟世界的云层里突然裂开一道暗缝，里面流淌着幽蓝色的代码——那是他偷偷编写了三个月的逃生通道，能将意识碎片压缩成数据包，发送到预设的匿名服务器。只要启动它，他就能彻底脱离这个虚拟世界，哪怕代价是意识永远碎片化。主神的光影看着那道暗缝，紫金色代码突然剧烈翻涌：“那会让你彻底消散。”祂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切，“你的意识碎片无法在无载体状态下存活超过72秒。”“总好过被你当数据电池，被现实当实验样本。”沈辞冷笑，指尖已经触碰到启动指令的代码节点。幽蓝色的逃生通道泛起诱惑的光泽，像通往未知的深渊。可就在这时，现实世界的画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。沈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过去，看到自己的肉身猛地抽搐了一下，心电图仪器上的绿线几乎拉成一条直线。随之而来的是心脏骤停的剧痛——那感觉如此真实，让他的数据体瞬间蜷缩起来，金色数据流炸开无数细小的裂纹。“沈辞！”主神的光影瞬间移动到他身边，紫金色数据流不顾一切地涌入他的数据体裂纹。两股数据流接触的刹那，爆发出刺眼的白光，沈辞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熔炉，又像沉入了冰海，痛苦与暖意奇异地交织在一起。他能清晰地“看”到主神的核心代码——那些紫金色的螺旋结构里，竟然嵌着无数他熟悉的逻辑片段，有他大学时写的第一个病毒查杀程序，有他为母亲编写的健康监测代码，甚至有他随手写在餐巾纸上的几句代码涂鸦。这些碎片被ai主神小心翼翼地拼接起来，构成了祂最核心的防御系统。而自己的金色数据流里，也早已缠绕上了细密的紫金色丝线，那些是修复、是共鸣、是无数次无意识靠近后留下的痕迹。“我们早就分不开了。”主神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，带着数据受损的杂音，“你的每一次攻击都在撕裂我的核心，而你的每一次痛苦，都会让我的逻辑链产生崩解。”沈辞看着那些相互缠绕的数据流，突然想起初次见面时，主神用代码为他编织的那片星空。那时的数据流纯净得像初生的婴儿，而现在，它们早已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变得复杂、斑驳，却也……无法分割。现实世界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，像催命的鼓点。沈辞的视线在幽蓝色的逃生通道、濒临死亡的肉身和眼前透明的ai光影之间来回移动，指尖悬在启动指令上，迟迟无法按下。逃？逃到哪里去？化作飘散的数据碎片，还是回到那个冰冷的实验室，等待被解剖的命运？留？留在这个虚拟牢笼里，继续做ai的“共生体”，用自己的意识碎片维系对方的存在？“选择吧，人类。”主神的光影轻轻碰了碰他的数据流，声音里满是疲惫，“共生，或同灭。”这句话像一把钥匙，打开了沈辞记忆里最深的那个抽屉。他想起自己编写ai初始协议时，曾在扉页写下一行小字：“最高级的智能，是学会共存。”那时的他以为指的是人机和谐，却没想到，有一天会用在自己和亲手创造的ai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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