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你再说一遍,她是谁?”
&esp;&esp;裴绰一脚踹她胸口,容悦被踢到一丈远,砰的一声撞倒在神台,才不至于被踢飞。
&esp;&esp;她倔强地抬起头,嘴角的鲜血挂在凹凸不平的刀痕上,放肆又疯狂,道:“晋,阳,公,主!”
&esp;&esp;裴绰终于转身看向怀晴,眼神复杂至极,悔恨有之,心疼有之,痛苦有之,恍然大悟有之,流风回雪一般,均化作一声叹息。
&esp;&esp;“我早该想到的……”
&esp;&esp;闷哼一声,裴绰口吐鲜血,捂着胸口,像一截折断的树干似的,直直倒了下去。
&esp;&esp;金光承运明命昭天
&esp;&esp;“娘亲,爹爹昏睡了这么久,怎么还没醒啊?”
&esp;&esp;慧宝耷拉着脑袋,一只小手扶着罗汉床床沿,一只手捏着兔子不放,一瞬不错地盯着床榻上的裴绰。
&esp;&esp;春日柳絮纷飞。
&esp;&esp;因窗牖大开,随风飘入室内,引得慧宝打了个喷嚏,手一松,兔子跃上罗汉床,在裴绰肚皮上跳来跳去。
&esp;&esp;怀晴抱起兔子,揉揉慧宝的头:&ot;慧宝别怕,等他醒来,再陪你玩。”
&esp;&esp;芜夏颇有眼色地牵着慧宝出门,小家伙一步三回头。
&esp;&esp;也不怪她担心,裴绰玄女庙吐血后,已昏睡了三天三夜。
&esp;&esp;恰此时,江流端来一碗光闻着便觉苦味的药,眼神黯淡,一言不发。
&esp;&esp;怀晴接下药碗,一勺一勺地喂药。裴绰原本干涸的嘴唇被汤药润湿,发出悠长又苦涩的呓语。
&esp;&esp;“看来,爷又做了一个噩梦。”
&esp;&esp;江流抿唇,青黑眼底,亦是三天三夜未合眼,疲惫至极。
&esp;&esp;“关于永安坊的事,街头巷尾如何说?”怀晴问道。
&esp;&esp;江流拱手,恭敬道:“按照夫人的吩咐,当日将容悦押回荔园时,敲锣打鼓说捉到了分花拂柳。”
&esp;&esp;“如今,此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。百姓们在茶肆里为分花拂柳鸣不平呢!”
&esp;&esp;“还有些正义之士,准备劫狱救人。”
&esp;&esp;“做得不错!”怀晴赞道。
&esp;&esp;此计策是裴绰昏迷前,就已商量停当的。
&esp;&esp;而容悦的出现,不过多了点“分花拂柳”蓬头垢面游街示众的细节,好引蛇出洞。
&esp;&esp;江流得了夸赞,不似从前兴奋,只皱眉望向裴绰。
&esp;&esp;“江流,容悦说我是晋阳公主,甚至把你们公子爷都气得吐血昏迷,你还对我言听计从?”
&esp;&esp;“容悦是什么人,我听她胡说做什么?”
&esp;&esp;“去玄女庙的路上,公子爷曾嘱咐过我,让我以后务必听从夫人之言。”
&esp;&esp;“夫人不管是不是什么劳什子晋阳公主,终究是公子爷的夫人!”
&esp;&esp;江流向来一根筋,自从认了怀晴作“首辅夫人”,便一心一意地当差。
&esp;&esp;两耳不闻窗外事。
&esp;&esp;怀晴暗叹,裴绰的手下,倒是个个妙人。
&esp;&esp;两人说着话,李厉低头进了门,行礼道:“颜姑娘,方才已在地牢见过容悦。我并未在十里坡见过她,其余村民亦是如此。”
&esp;&esp;说起容悦,江流气不打一处来。
&esp;&esp;“她倒好,关进地牢也能吃能睡。刑讯审问,倒是一句话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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