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接受他的道歉,而是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。他看起来很疲惫,眉头下沉,四周全是倦意,但秋月白有些失神——那双眼睛方才看的时候还波澜不惊,现在却有些发红,在那两枚黑瞳孔下的眼睑内侧。红成了一条天堑。喧闹声突然间又汹涌而至。秋月白这次分辨得一清二楚,那不是橡林街的夜生活,不是风声,不是海啸地震,不是轮船火车的汽笛声,不是水陆生物的嘶鸣,不是金玉宝石的敲击声,不是楼塌了。是他的血液在蠕动,是他的动脉在颤抖,是他的细胞在欢呼。是他的生命在啸嚣。是什么经年蛰伏的巨兽无意间被引诱唤醒时的呼吸声。秋月白百分之百确定,那是他的心跳。这声音他明明听到过。最近一次是刚才出来看到江既皑的时候,最远一次,是他在楼梯上看见江既皑的时候。不,不止是心跳声,这是他所有器官和生命系统的盛宴。他慢慢后退一步,认真地看着江既皑。他知道江既皑不怕他看,所以更加肆无忌惮。眼睛描摹过江既皑的每一寸身体,掠过他浓重的眉眼和清冷的态度,想起他漂亮的肌肉和不耐烦的凶狠——他恍然大悟,随后差点要笑出声——居然是那诡异的一见钟情。可是。可是江既皑看起来挺值得他的一见钟情。他又想,什么狗屁一见钟情,自己就是相中他的脸了。心跳声越来越大,他几乎都要被自己震聋,扑通扑通之间,他简直称得上是不要脸地说出了一句:“请问,你可以和我接吻吗?”秋月白的大脑空白了一下,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后悔: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!应该循序渐进一点,今天刚打了他,再不济也应该明天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一点之后再说嘛。可,江既皑坐着没动,他的沉默让人难免误以为他是在考虑。事已至此,秋月白既然说了糊涂话也不怵,江既皑看向他,他也回看,江既皑不动他也不动,他们像是对峙般注视对方。半晌,江既皑突然笑了,这一次是真的笑,就是那种被逗笑的笑,他甚至笑出了声,笑到身体明显抖动起来。秋月白警惕地看着他,自然下垂的胳膊稍稍抬起蓄势待发,他怕这人笑得后仰摔出去,准备随时拉住他。江既皑笑够了,发出一声带着笑意的叹息,然后缓缓收回表情:“我凭什么啊。”“或者,你凭什么?”秋月白咧嘴一笑:“凭你现在不开心,凭我现在很开心呀。”江既皑就没听过这么无厘头的疯话,但很明显,这样的疯话让他觉得很好笑,他语气中的笑都快又溢到他的嘴角上了:“做梦吧你。”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对谁如此直白,惨遭拒绝,可他整个人都很兴奋,这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促使他再次靠近江既皑:“我们只接吻,不恋爱,好不好?”江既皑收回了笑意,冷冷地看着他发疯。“或者,拥抱?”江既皑的眼睛里好像有冰碴子了。秋月白见他这副冷得冻死人的表情都要开心死了,但他偏偏捂住心口装出一副好伤心好委屈的样子:“你这样看着我,我的美梦都要腐烂了呢。”江既皑从来见过这样的人,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办。说这人厚脸皮吧,骂他的时候还会恼羞成怒,说他知进退吧,这会儿又在这儿搞这么一出。神经病,江既皑想。他不欲和神经病纠缠,从窗口跳下来,随意推开杵在他面前的秋月白往屋里走去。他自认为自己的态度很恶劣,非常不讨喜,但谁知在走进屋里关门之前还能听到那厮在身后叫唤——“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?做朋友总可以吧?”江既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,要是不嘲讽他一顿今天晚上自己恐怕都睡不好。他半拉着门,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秋月白歪着的半颗脑袋和半边身子,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恶毒:“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在咱们俩今天晚上互殴了对方一顿,你又说了刚才那番话之后,你和我还能做朋友的?你的脑子是没接受过教育吗?思想品德教育课你是没听过还是不能理解?”江既皑此人有一个类似优点的缺点,就是不说则已,一说能把人呛死。有的时候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清冷冷的酷哥嘴炮的时候是那个样子的。有的时候也很难想象搞到秋月白的点到底在哪里,一般人听了这种话要么生气要么尴尬,他非但没有,反而盯着305紧闭着的门笑个不停。他越来越兴奋,回家的时候哼着不着调的独创小曲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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