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几个小时过去,已到后半夜的城市却并不寂静,甚至比白天还喧嚣。民众都已经收到了消息,即便不怎么使用电子设备的也没法忽视周围的动静。
大多数人都收拾好了家当,大包小包往避难所赶,堵车已经堵出去老远。很多人根本不找停车位,直接停在路上就带着东西进避难所,后面来的车同样被堵死在这里,只能选择弃车步行前往避难所。
每个人都脚步不停,东西少的直接跑起来,生怕去晚了。我看见不止一个带着孩子的家庭因为孩子体力不支速度慢下来,而在路上崩溃。
家长早已不能维持温柔的表象,大声吼着要求孩子必须立刻跟上他们的脚步:“你还在磨蹭什么,如果去晚了没有位置怎么办!”孩子都已经被吓傻了,只能哭泣着往前走。
还有心急的车主不顾前方路况,宁可疯狂碰撞也要撞出一条路来先人一步。灾难还没降临,只是知晓它的存在,这个社会原本的秩序就已经被全然打破。
正如我们所担心的那样,有不怀好意的人看准了这个时机,开始兴风作浪。
我没有全速直接赶往中心城监狱,乱起来距离能动手还有一段时间,不过飞了一半的路,我已经阻止了四个企图□□的人、七个要强行闯入别人家□□的,拉起来了十几个被绊倒后来不及站起来差点被踩踏的人。
这还是我没有特地寻找,只是路上看到就顺手帮一把的结果,已经出动的超英们会遇上多少根本无法预料。
克拉克从出去起就没有给我发过消息,都不用特意告诉我今晚的安排,我也知道他根本没时间睡觉。
当然,也不止是恶,这场灾难也凸显出珍贵的善意。即便在奔波去避难所的路上,还是有人愿意停下来帮助别人。
有人在拥堵的地方大喊着给众人指路,先我一步扶起跌倒的人,甚至愿意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别人看到这些人,就还能对人类保有一丝希望,让人感觉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值得的。
快到中心城的时候,我在空中遇到了克拉克。他听到了我的呼吸和心跳,改变了方向飞过来。
待我解除隐形后他抱住了我,在我唇上亲了亲,用满是歉意的眼神看我:“轩,我们这几天可能都没办法待在一起了。”
我摸摸他的脸:“我知道,我也会帮忙,别让自己太累,记得休息,好吗?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“好,我会的。”他微笑着跟我碰碰额头,继续朝着原本的方向飞去。
我看着他飞远,这次进来是在世界进化前的最后一次,我当然希望能跟克拉克有更多的相处时间,但事与愿违,我也不可能不管不顾要求克拉克留在我身边,那不是我。
突然就有些后悔昨晚没做点什么了。我晃晃脑袋,把这个想法甩出去,后悔也没用,我相信这不会是我们的结束,以后还有时间和机会。
不能再磨蹭下去了,路上用了不少时间,现在去中心城监狱应该正好。
果不其然,到达监狱门口的时候,里面正乱成一锅粥。监狱里同样也有电子设备,警报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了,达克赛德要入侵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监狱。
狱警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管他们了,他们也被调走去负责避难所相关事宜。我到达的时候所有狱警都已经撤走,不过监狱长并没有放出囚犯。
但只有锁可拦不住犯人,已经有不少犯人跑出了牢房,特别是有超能力的罪犯。中心城没有阿卡姆这样的地方,普通犯人和特殊罪犯是关在同一个监狱的,只是有专门的管制装备。
可平时有人看着他们都能逃出来,更别提没人看着了。他们不止自己出来,还放出了许多犯人,只是没有放出单独关押的重刑犯。
他们不放,有人会放,监狱里也有不少派系,已经有出来的人开始想办法解救熟识的重刑犯了。他们本身也不会和谐到哪里去,还没出去多人就已经在监狱里打了起来。
我站在楼顶看着这一切,给维克多传信:“我已就位,可以行动。”
耳机里很快响起维克多的声音:“部分监控已经被罪犯毁掉,只需要再屏蔽少部分。接下来你按照我指示的路线前进,这条路人最少。”
我跟着维克多的指引一路来到巴里父亲的牢房,他住的是二人间,房门锁已经打开,他的室友也不知去向,大概率就在外面那群混战的人。
周围一片牢房都空了,东西四散一地,只有巴里父亲还在牢房的床上坐着。他的神情颇有几分煎熬,目光时不时投向牢房门口,带着警惕和挣扎。
自由之路就在眼前,走出去就可以离开这个困了他几十年之久的监牢,作为被冤枉的人,他这么多年都在里面痛苦挣扎,连儿子都因为他的事情一直在痛苦。
即便等入侵结束他会被通缉,需要躲躲藏藏的生活,至少能再见外面的世界,再见到儿子。留下来心里不会那么煎熬,还可能因为态度好争取减刑,可前提是他能活到抵抗入侵成功的那天,以目前的警戒程度,连狱警都调走了,留在监狱跟等死没有差别。
我不是什么考验人性的审判者,当然没必要等到他纠结出个结果,今天我必须带他走。“艾伦先生。”我没有解除隐形的意思,以防万一,我最好别被任何犯人看见。
听到我的声音,巴里父亲瞬间站了起来,警惕地看着门口,还从桌子上抄了本书起来对着我发声的方向:“谁!你想做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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