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牵拭去额上汗迹,眉宇间多了一丝厌憎,尧宁受过的伤,他也体会到了,却恨自己不能千百倍去承受,不能让时光回转,代替她去承受。
他用滚烫茶水焐热了冰冷的手,小心翼翼地靠近尧宁,将她脸颊上垂落的一绺发丝拨开,别在耳后。
而后蹲下身,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,心中酸涩难言,又生出丝丝缕缕痛苦的甜蜜。
人怎么会看一张熟悉的面孔,看得这样痴迷。
怎么会明明近在眼前,毫无防备,却不敢触碰。
怎么无端生出害怕、惶恐,生出天河倾倒一般的悲伤。
他曾对大师姐说,没有那样的人。
世上没有能让他生出爱意的人。
但现在他才知道,原来那人早就在了,而他蠢笨愚钝,时至今日才清醒过来。
沈牵起身,坐到了尧宁身侧。
中间隔着几寸刻意的距离,连一片衣摆都不曾碰触。
他闭上眼,运转灵力,苍白的肤色渐渐透出一点血色,体温升高,融融暖意透过衣衫向外发散。
尧宁靠着褚良袖,就像靠着个冰坨子,迷迷糊糊中感受到热源,下意识靠近,一只手紧紧抓住,将脑袋埋了进去。
第34章
悬清宗位于中则洲之南的迎洲,仙车日行万里,终于在子时落在了悬清宗山门前。
尧宁依偎热源,睡得脸蛋红扑扑,在仙车降落的摇晃中缓缓醒转,无意识地蹭了蹭颊边温热。
迷蒙抬起脑袋,撞进潋滟双目里,那眼睛好似两汪千寻深的潭水,掩映在深山幽境中,隔绝世间纷扰,却独独盛进了她的倒影。
尧宁一时看得入神。
这人美得好似天上神仙。
帘子掀开,夜风灌入,尧宁被冷意一激,神思陡然清明,猛地站起转身。
披风自肩头滑落,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拾起,沈牵抖开披风,重新披在尧宁身上。
尧宁回头看他一眼,漠然中夹杂一丝厌烦,沈牵手上顿了片刻,垂下目光,继续去系披风的两根绳结。
尧宁劈手夺了过来,胡乱打了个死结,跳下马车。
褚良袖见这两人一前一后下来,收了仙车,三人徒步往宗门走。
谁也没有开口说话,气氛冷凝。如练月光自天宇垂落,照着夜风中摇晃的花树影影绰绰,春山中偶有有鸟雀啼叫。
褚良袖左右看了看,冷不丁开口:“你搂小师妹干嘛?”
沈牵与尧宁皆是一顿,沈牵看了眼尧宁侧脸:“你身上太冷。”
褚良袖哼了一声,转向尧宁:“我身上很冷么?”
尧宁有些无奈,她有时畏惧褚良袖,有时又觉得大师姐像个偏执的孩子,需要耐着性子哄一哄。
她柔声道:“我天生畏寒,跟大师姐没关系。”
褚良袖哼哼两声,明显不太满意。
入了山门,又是长长一段大道,两侧高楼碧瓦飞甍,匝下厚重阴影,三人如几粒浮尘,缓缓向前挪动。
时隔月余,再回到悬清宗,尧宁只觉恍如隔世。
她环视周边楼阁风景,有种归家的感觉。
不是沈牵的道侣,也还是悬清宗的弟子。大师姐这样说了,就代表着宗主的意思。
尧宁心中酸胀,悄然握住了大师姐的手,褚良袖愣了一下,眼中便跃动着星星点点的光芒,得意地看了眼沈牵。
沈牵:“……”
“说来,你们既已不是道侣——”褚良袖似乎真心疑惑,“为何还能搂抱?”
“我心悦阿宁,自然想要亲近。”沈牵略去其中细枝末节,隔着褚良袖看尧宁,“阿宁与我夫妻三年,想必有些举动是发乎本心,无意为之。”
尧宁侧脸清寒,看不出情绪,转向褚良袖时眼底才露出一些暖色:“大师姐,我只是畏寒。”
褚良袖若有所思,尧宁不欲再纠缠:“我先行一步,今晚借住师姐问鼎峰。”
沈牵黯然地看着尧宁离去背影。
褚良袖瞧了瞧他,面无表情说出自己思考出的结论:“原来你是个暖炉。”
沈牵哑然,头疼道:“大师姐,你不懂这些,休要胡言乱语。”
褚良袖听了这话,身上无端散发出一股战意,无形间气势已变:“我怎么不懂?”
她冷峻目光盯着沈牵,一字一句认真道:“小师妹就是把你当个暖炉。”
褚良袖想了想,觉得自己领悟得十分准确,自言自语:“原来男人除了当道侣双修用,还能当暖炉取暖。小师妹真是聪明!”
沈牵不欲与褚良袖争论,几步追上尧宁,恳切道:“问鼎峰寒冷,你衣物被褥都在咱们家里,今晚便先与我回缥缈殿中,可好?”
“与你何干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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