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头未落,身侧陡然传来一声闷响!
孟悬黎急急扭头,只见陆观阙身形踉跄,竟似风中败叶般摇摇欲坠。
“世子爷!”
孟悬黎花容失色,伸手攥住他的广袖,张口便要唤人。
“莫……莫声张……”
陆观阙顺势反手,隔着衣袖扣住她的手腕。那力道竟稳得出奇,语气却依旧和缓:“扶我去那水榭亭中,稍歇片刻便好。”
天爷……
这还没走几步呢,人就成了这般光景,他这身子骨,真能撑到成婚后么?
况且,此处僻静异常,四顾无人,若他真在此地有个三长两短,她便是浑身长满嘴,也辩不清了。
他可不能死在这儿!
孟悬黎满目忧愁,见他尚能挪步,只得屏息凝神,将他搀扶至不远处的凉亭。
“您当真无碍?”她殷勤探问,语速快如珠落玉盘,“可是心口窒闷?还是头晕目眩?不如我即刻遣人去请个郎中来?”
这般连珠炮似的关切,倒让陆观阙额角微跳。他垂首,单手支着下颌,唇边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。
孟悬黎见他扶着脸,默然不语,只道他气息奄奄,命在顷刻,便要转身去寻郎中。
“不用。”
凉凉二字自身后响起,她的衣袖也被亭中人轻轻攥住。
“不过是绊了一下。”陆观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。
孟悬黎的广袖仍被他牵着,那力道却聊胜于无。她茫然转身:“小女是怕世子爷您……”
“怕我死在此处?”陆观阙目光沉沉,锁住她微颤的长睫。
孟悬黎尴尬一笑。
“莫怕,我的身子,我自己清楚,不妨事。”
孟悬黎盯着衣袖上那只骨节分明、修长有力的手,深知这般相触,于礼不合。
她果断将袖子抽回,面上挤出一丝局促的笑意:“是小女思虑不周了。我给世子爷斟盏茶,压压惊。”
“你的闺名,”陆观阙忽转话锋,目光灼灼,“是悬黎?”
孟悬黎被他问得一怔,茫然点头。
“可有小字?”他又问。
孟悬黎摇头,心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:“世子爷问这些做什么?”
陆观阙凝视着她的双眸,唇角微扬:“既然如此,我便唤你阿黎,可好?”
孟悬黎正欲落座,闻听此语,双眸骤缩。
面前流动的气息,仿佛骤然变得滚烫,如同淌在灯台里的热油,轻轻一碰,便能燎起一身泡来。
陆观阙眼神深邃,颇有意味地看她:“不可?”
“世子爷随意称呼便是。”孟悬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,旋即试探着问,“世子爷这病症,是打小就有的么?”
陆观阙眼神微凝,似在回忆,片刻方道:“是五年前染上的心疾。”
心疾?
孟悬黎打量他神色,既然是心疾,必定凶险无比。
加之方才那番光景,想来他今年,是真的熬不过去了。
“世子爷近来可还用药?用得是何方子?”她忍不住追问。
“不过是太医开的几味汤药罢了,”陆观阙语气淡漠,“总这么吊着,身子也难得爽利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她的面庞:“故而,寻常走动,身边总离不得人照应。”
孟悬黎垂首,心底倏地漫上一股悲悯。原来这金尊玉贵的世子爷,竟已疾病缠身五年之久,磨了少年志气不说,内里也早被掏空了。
这般锦绣年华,便已如此,当真是可怜可叹。
“时辰不早了。”陆观阙神色平静,打断她的思绪,“去花厅罢。”
“花厅?”孟悬黎愕然,“世子爷不是要去看望长姐么?”
陆观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,眼神复杂难辨,淡淡道:“去花厅便是。”
见他心意已决,孟悬黎也乐得不见孟岫玉,再次上前,将他搀扶起来,仍不放心问了句:“世子爷的身子,当真不用请郎中瞧瞧?”
“嗯。”
陆观阙应了一声,目光却深深锁住她的侧颜。
那眼神似有万般思量,暗流汹涌,最终皆化为一片平静的海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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