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到身体抽抽着,才给睡着。
醒来后,莲生找到大师叔问到师祖在大殿,迈着一双小腿费力往大殿走去。
一双麋鹿般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红红的。
莲生望着跪坐在蒲垫上的老僧人,小手扯了扯宽大的袖袍,软乎乎的声音问道。
“师祖师祖,您不要莲生了吗?莲生不想走。”
话落,莲生一想到要离开,眼里瞬间又噙满了水光。
老僧人舒出一口气,睁开那双苍老的眼眸,他侧过脸望着小小一只的莲生。
树皮般的手掌覆上莲生的小脑袋。
“莲生,云台寺永远是你的家。”
莲生不明白,他抬着光秃秃的脑袋,仰望着老僧人。
“那那为什么要莲生走啊?”
老僧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:“你同你小师叔一样,有自己的路要走,云台寺只是你的,你的未来不在这。”
“你的小师叔也会照顾好你,你要相信她。”
莲生哭了一小阵,觉远就出现在大殿带走了他。
老僧人依旧跪坐在佛像前,双手合十。
第二日。
还没到六点,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,还没有亮起。
起床准备换油灯的溪月刚走进大殿里,就发现跪在佛像前的老僧人已经没了呼吸。
半刻钟后,院子里的房屋挨个亮起灯光,僧人们纷纷起床,赶去大殿。
无尘忍着伤心,有序地安排着接下来的事宜。
除了平西月和张司机起身,住在客堂内的江亦白和重砚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后,也前后起身出了门。
听到是大殿那边传来动静,两人匆匆赶了过去。
众人面色沉重,江亦白不安地看向站在殿外的平西月。
“师兄,怎么了?”
对方静静地望着她,眼里说不出的难过与悲伤。
他知道师父虽时常嘴上说着不喜小师妹,可内心却是无比疼爱她。
半晌后,应道:“师父圆寂了。”
话刚落下,重砚担忧地看向面前的江亦白。
只见对方的身体几乎顿住,呼吸也停了几秒,片刻后身躯机械般地转动朝殿内望去。
此时人群已经散开,从过道望去,蒲垫上是老僧人跪坐着的背影。
刹那间,江亦白往昔的回忆如浪潮般汹涌扑面而来。
江亦白六岁时,偶然听见大人们说起望溪村的后山上有大老虎,她因贪玩加好奇想让小舅舅带她一起去长长见识,但屡次被拒,不服气之下她选择独自上山。
夏季虽热,但山上一到夜晚还是会有些凉意。
冷飕飕的。
一整个晚上她都没有找到下山的路,只能缩在一个小小的山洞里。
而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,山下村子里的大人们因为找她简直都疯了。
就这样挨着饥饿,她迷迷糊糊坐到了第二天,出了山洞后头晕眼花的她按小舅舅教她的方法尝试去找下山的路,可六岁的她年纪太小,根本记不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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