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屋里的窗户大开,让外头的天光倾泄进来,暖阳落在猎屋的地面,恰到好处的将还来不及被消弭的痕迹暴露的两人眼中。
被吸入泥土当中,已然发黑的血迹,提醒着当日所发生的一切。
云杳蹲下、身去,铲出一团湿土,而后均匀地抹在了这团印迹上面。
蓦地,小竹笋开口道:“大哥,你可知道这泥里面,渗着谁的血。”
虞烽知道,可林广定不知,“谁的血?”
闻言,云杳缓缓将头抬起,他歪着头,眼底有疑惑,也有探寻,那空落却又湿润的目光,像是要将虞烽的一切看穿。
“瞧我问的,你当然不知道了,这是七亩的血。”说着又冁然的笑了笑,“当日若不是他及时赶到,我堂嫂的那些话怕是要应验的。”
虞烽向来不大会说话,他笨拙的安抚,“她说的话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“我没放在心上,就是……我怕你会介意。”
虞烽被说得有些茫然:“我介意什么?”
小竹笋嘴角迟迟没压下去,向来温润舒展的眉宇却是遍地惨烈。
看得虞烽一阵心慌。
“也是,谁都不会介意,人活一世,有人图这名声在外,也有人闷着头过一辈子,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,可眼下,我却拿不定主意了。”
“……”
小竹笋自说自话般起身,他面对着窗外刺目的冬阳,微眯住眼道:“大哥这个称呼,我现在是否叫对了没?”
说完,他转过头来与虞烽对峙,从那一往无前的目光,渗透出丝丝悲壮。
虞烽心中猛的一顿,措手不及地就避开这道目光。
最终,他只能凭着惯性,躲避道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云杳指着地方刚被抹去的痕迹,“你知道的,明明你当日也在场。”
“我该叫你什么?”
“是七亩?”
“是大哥?”
“还是……虞烽?”
那从未宣之于口的名,云杳叫得极为生涩,他极力想咬清这两个字节,却还是听出了自己的颤音。
像是要毁天灭地一般,当他不顾一切将所有揭破,就再没有回路。
他一点点逼近眼前的人,随着距离的靠近,他要狠狠将头仰起,才能艰难看清眼前这人的脸。
他在看,在找,找朦胧记忆里那一点点相似之处,可结果也是显而易见,对方有意隐藏,还有这截然不同的面孔,让手握真相的他也开始迟疑了。
这一刻,云杳甚至希望自己只是意想天开。
而不是看着那道身影,做着永无止境的追逐。
顺着对方的双眸,云杳一点点往里探去,凭着那微弱的变化,他已经找到了答案。
“你想不想知道,我是怎么猜到的?”
虞烽红着眼承接小竹笋的探视,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之下,他完全放弃了抵抗。
“有件事,就连七亩我都未祥说过。”
“十岁那年,我曾悄悄跟踪过一个人,就在募兵处,有一个人如武神临世般,全场不见对手,我不懂拳脚,却在旁人高喊声里听出,这人早晚是要出将入相的。”
云杳惦起脚,凑得不能再近:“既是要出将入相的人,何故要被绑在乡野林间呢?”
“别人我管不着,可我不行,我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一块绊脚石。”
虞烽不愿再去探索小竹笋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份的,唯有一点他可以确认:“你不是……”
“我是。”
“你不是……”
“你何苦要心口不一在这里哄我呢?”
虞烽被一点点带进云杳的陷阱当中,毫无察觉的他顺着云杳的话往下回答:“我没哄你,从一开始我就不觉得你是包袱,你不是,林家村更不是。”
云杳嗤笑一声,“可我不要呢!”
“倘若我不在林家村之内呢,我是不是就可以不受你照拂了?”
虞烽被问噤了声。
云杳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,他定了定神色,往后退去数步,“我知你心意,可我这辈子活得明白,不愿搅进别人的因果当中,那是你欠着旁人的,我不愿你连带着将我也拢进去。”
他只要一份笃定,他才不要自己被并入这混杂的关系当中,而后心安理得的受着虞烽对自己的好。
“大哥,今日在大伯母家的事,怕是就要这么被宣扬出去,我没脸再留在林家。”
“你替林广安,写一封休书于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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