嘶哑的音节断续自齿间泄出,就在谢九晏濒临崩溃的边缘,灵魂仿佛都要被某种恐惧和惊惶撕碎之时——
“呵……”
一声极轻的、带着几分嘲弄意味的嗤笑,如冰珠落玉,清晰地穿透了浓重的血气。
“谁?!”
谢九晏猛地抬头!
大殿深处光线昏暗,唯角落一盏残灯摇曳,昏黄如将熄之烛,勉强映亮方寸之地。
而一道颀长的身影,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走出。
男子负手而立,一袭毫无纹饰的玄衣,脸上覆着一张光洁如镜的素银面具,冷光流转,只露出一双静如寒潭的眼睛。
他周身流淌着一种与这尸山血海格格不入的清冽气韵,目光平静扫过满地狼藉,如同掠过尘泥。
“是你做的……时卿呢!你把她怎么了?!”
谢九晏一把攥住斜插在地的长剑,指节泛白,死死盯着来人,面上神色因戒备与恨意瞬间绷紧。
此时此刻,他已无心去管眼前男子来历,只想知道时卿的下落!
银面下再度溢出声极轻的笑,却不含丝毫笑意,反而更添几分阴冷。
“少主何必心急?时护法自然无恙。”
男子缓步向前,玄色衣摆拂过血泊,语调低哑:“毕竟……我谢她都来不及,若非她相助,今日这场盛宴,又怎会如此顺遂呢?”
相助?!
谢九晏指节骤缩,周身魔气暴涌,眼底杀意滔天:“胡言乱语,你以为这种拙劣的栽赃会对我有用?!”
“哦?少主不信么……也是,时护法一向忠心耿耿,怎会做出这般之事呢……”
话音未落,男子已从容不迫地从袖中拈出一物——那是一截约莫半尺长、枯焦扭曲的花枝。
花枝顶端残余一点未燃尽的明光,随着男子的催动,幽幽散逸出丝缕浅淡的白雾。
指尖轻轻摩挲着花枝,男子挑眸轻笑:“少主可认得此物?”
“‘醉梦昙’,生于极寒死地,其香无色无息,于寻常生灵无害,对魔族而言……却是半点沾染不得的毒物。”
男子的目光扫过满殿尸骸,最终落回谢九晏一瞬惨白的脸上,唇边的弧度愈发愉悦地勾起:“魔宫禁制森严,外人入内皆要重重盘查,敢问少主——”
他顿了顿,尾音微微拖长,带着一丝洞悉的玩味:“有谁,能令魔卫视而不见,将此物安然携入,又有谁,能在众目睽睽之下……点燃它?”
谢九晏浑身僵硬,几近握不住掌中的长剑。
“她绝不会这样做!”
他忽地咬牙嘶笑,强压下因吸入殿内残香而越发滞涩的内息,试图凝聚魔元,指尖却止不住地在袖中微微发颤。
“你杀了谢沉,那是你的事,时卿又和你有什么仇怨,你要如此构陷她!”
“构陷?”
男子摇首叹息,声音陡然转轻,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残忍:“少主方才寻了这么久,可曾见着时护法一丝衣角?”
“魔君身殒,宾客尽亡,偏她一人……杳无踪迹,还不足以让少主明白吗?”
随手将花枝掷入血泊中,他缓步踱至谢沉尸身旁,似带怜悯地望着谢九晏:“这魔宫之中,唯一能自由出入、不受限制的人,还能是谁?”
“你住口!”
谢九晏厉喝,剑尖魔气暴涨,剑锋撕裂空气带起尖锐的嗡鸣:“我不管你是谁,告诉我,时卿在哪!”
“少主,你还不明白吗,直至如今,你还觉得……时护法愿意见你吗?”
男子像是听到了极为有趣的笑话,唇角在面具后勾起冰冷的弧度:“人心都是肉长的,时护法为魔君卖命多年,可魔君又是如何待她的?”
他顿了顿,目光在谢九晏脸上逡巡而过,眼底闪过一抹冷意:“而少主您自己的所作所为……还需我一一提醒么?”
“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也孰能……永无怨言?”
一字一句刺入耳中,谢九晏脑中嗡鸣,心防亦寸寸皲裂。
他……是如何对待时卿的?
那些过往,他甚至不敢去想,因为他从来都知道,眼前之人所说的话,他无一能反驳。
所以,她当真是……恨他,想要以此来报复他吗?
男子静静欣赏着谢九晏血色尽褪的面容,语锋忽而一转:“哦,对了,君上弥留之际,似乎还唤过时护法的名字,大约是盼她赶来相救?可惜啊……”
他惋惜似的摇头,语气却漠然无比:“时护法既已与我定下交易,自不会来了。”
“交……易?”
谢九晏瞳孔骤缩,残余的“醉梦昙”香气不断侵蚀下,他再压不住胸腔翻涌的腥甜,一缕暗红溢出唇角。
“是啊,交易。”
男子悠然颔首:“时护法助我成事,而我则替她将碍眼之人一一理清,包括……少主你。”
“只可惜,少主来晚了些许,错过了好戏开场,不过现在——”他声线骤然转冷,“……倒也不算太晚!”
话音未落,玄影已如鬼魅般倏然逼近,凌厉掌风裹挟阴寒杀意,直袭谢九晏面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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