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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（第1页）

&ldo;晚餐?&rdo;爱斯坦高声叫道。车子经过诺斯特朗市，向前驶去。&ldo;你是要去上她还是你已经上过她了?&rdo;

&ldo;冷静点儿，我们是一起工作的同事。&rdo;

&ldo;对，就像我前妻说的：&lso;你觊觎你每天看到的事物。&rso;这句话她一定是从那些虚华的杂志上看来的。只不过她指的不是我，而是她办公室的那个浑蛋。&rdo;

&ldo;你又没结过婚，爱斯坦。&rdo;

&ldo;我本可能结婚的啊。那家伙穿挪威毛衣，打领带，说一口新挪威语。他说的不是方言，而是他妈的充满民族浪漫主义、伊瓦尔&iddot;奥森11式的新挪威语。我不骗你。你能想象吗?一个人躺在床上，心想现在你的老婆候选人正忙着在办公桌上跟别人做爱，眼前还浮现出彩色毛衣和白色屁股的画面，那个白痴用力冲撞，最后停下来，双臀紧缩，用新挪威语大喊：egkje!（我射了!）&rdo;

爱斯坦瞥了哈利一眼，只见哈利什么反应都没有。

&ldo;天哪，哈利，你不觉得很幽默吗?难道你有那么生气吗?&rdo;

卡雅坐在窗边，侧头沉思，看着整座城市。一声轻咳令她转过头来。原来是餐厅领班，领班脸上露出&ldo;菜单上有但厨房说没有&rdo;的抱歉神情，低低弯下腰，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话，卡雅几乎听不见他说什么。

&ldo;很遗憾您的同伴来了，&rdo;领班脸上一红，赶紧更正说，&ldo;我是说，很遗憾我们不能让他进来，他……他的精力太旺盛了，我们餐厅的政策是……&rdo;

&ldo;好，&rdo;卡雅说，站了起来，&ldo;他在哪里?&rdo;

&ldo;他在外面等你。他进来的时候在酒吧买了一杯酒，带出去了。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你把酒杯拿回来。你知道，我们可能会因为这种事丢了饭碗。&rdo;

&ldo;好，可以请你帮我把外套拿来吗?&rdo;卡雅说，快步穿过餐厅，领班紧张地跟在后头。

卡雅走出餐厅，看见哈利。哈利摇摇晃晃地站在斜坡旁的矮墙边，就在上次他们站的地方。

卡雅走到哈利身旁，看见矮墙上放着一个空杯。

&ldo;看来我们注定没办法在这家餐厅用餐，&rdo;她说，&ldo;有什么提议吗?&rdo;

哈利耸耸肩，从扁酒壶里喝了口酒：&ldo;可以去萨沃伊饭店的酒吧，如果你不是很饿的话。&rdo;

卡雅用外套紧紧裹住身体：&ldo;我不是很饿。还是带我四处看看吧，这里是你的地盘，我开车来的。你可以带我去看你以前常去的碉堡。&rdo;

&ldo;那里又冷又丑，&rdo;哈利说，&ldo;到处都是尿臊味和湿嗒嗒的烟灰。&rdo;

&ldo;我们可以抽烟，&rdo;卡雅说，&ldo;欣赏风景。你有更好的提议吗?&rdo;

一艘宛如圣诞树般点着辉煌灯火的游轮缓缓穿过黑暗，在山下的峡湾里无声无息地朝城市前进。哈利和卡雅坐在碉堡顶端的潮湿水泥上，都不觉得有寒意钻入体内。卡雅接过哈利递来的小酒瓶，喝了口酒。

&ldo;用扁酒壶装红酒?&rdo;她说。

&ldo;我爸的酒柜只剩红酒，反正只是拿来应应急。你最喜欢的男演员是谁?&rdo;

&ldo;该你先说了。&rdo;卡雅说，喝了一大口。

&ldo;罗伯特&iddot;德尼罗。&rdo;

卡雅做个鬼脸：&ldo;《老大靠边闪》?《拜见岳父大人》?&rdo;

&ldo;我永远拥戴《出租车司机》和《猎鹿人》。我是死忠影迷。那你呢?&rdo;

&ldo;约翰&iddot;马尔科维奇。&rdo;

&ldo;嗯，很好。为什么?&rdo;

卡雅想了想：&ldo;我觉得是那份后天培养出来的邪恶气质，那不是我喜欢的人类特质，可是我喜欢他把它表现出来。&rdo;

&ldo;而且他有一张女性化的嘴唇。&rdo;

&ldo;那样好吗?&rdo;

&ldo;对，每一个优秀的演员都有女性化的嘴唇，或者有尖细的女性化声音，像是凯文&iddot;史派西、菲利普&iddot;塞默&iddot;霍夫曼。&rdo;哈利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，递给卡雅。

&ldo;你先帮我点烟吧，&rdo;卡雅说，&ldo;这些人都不是太阳刚。&rdo;

&ldo;米基&iddot;洛克，他有女性化的声音，女性化的嘴巴。詹姆斯&iddot;伍兹的嘴唇像淫荡的玫瑰，让人看了就想亲。&rdo;

&ldo;可是他的声音不尖。&rdo;

&ldo;他的声音像母羊一样咩咩叫。&rdo;

卡雅大笑，接过点燃的香烟：&ldo;别这样，电影里的阳刚男人还是有低沉沙哑的嗓音，布鲁斯&iddot;威利斯就是个好例子。&rdo;

&ldo;对，布鲁斯&iddot;威利斯，他的声音可以说是沙哑，可是要说低沉?恐怕没有吧。&rdo;哈利眯起双眼，面对城市，用假音嘶声说，&ldo;看来在这么高的地方，什么屁都没办法掌控。&rdo;

卡雅爆出大笑，香烟从她嘴里喷出，弹跳着落下墙壁，没入矮树丛中，发出点点火光。

&ldo;模仿得很烂?&rdo;

&ldo;简直烂透了，&rdo;卡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，&ldo;该死，你害我忘了我要说的那个外形阳刚可是声音女性化的男演员是谁。&rdo;

哈利耸耸肩：&ldo;你会想起来的。&rdo;

&ldo;以前艾文和我也有个像这样的地方，&rdo;卡雅说，接过另一根香烟，用拇指和食指捏着，仿佛它是一根待锤的钉子。&ldo;一个我们觉得没有人会知道的地方，我们可以躲在那里，把秘密说给对方听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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