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昭道:“你们决计想不到,那个田家的夫郎,竟然是个狠主儿!”
倘或田老丈在,田武定然是游手好闲,不会管理家产的,田家夫郎为了让田武接触到叶宁,竟然狠心给田老丈下药。田老丈根本不是偶感风寒患上了咳疾,而是因为被田家夫郎药倒,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每日昏睡,卧病在床。
程昭道:“田家那个夫郎,他日前在药铺里抓的药,根本不是止咳的,而是令人昏睡的。那个田老丈年纪那般大了,也不知道多吃几服,还有没有命在!”
田老丈昏昏不醒,田武又贪图和叶宁做生意,自然愿意和叶宁多多接触。田武速来都是个好色的,但凡是好看的人,都会多看两眼,叶宁这般出挑模样的,别说是青田村的拔尖儿,便是到了云江镇,或者去了京城里头,那也是拔尖儿的。
果然,田武自从见到了叶宁,便是日思夜想。
那日叶宁和蒋长信去田家,田武一大早上便饮了酒,醉醺醺的想要调戏叶宁,也是因为田家夫郎。
田家夫郎大白日里撺掇田武饮酒,就是知晓他的德行,知晓他一喝了酒,便管不住自己的性子。本以为田武至少可以轻贱了叶宁去,哪成想叶宁虽只是个哥儿,手段却异常的厉害,连田武都打不过他。
田家夫郎的计划几次都失败了,田武是有贼心,但是连叶宁的一片衣服角都没有碰到。
田家夫郎被曲清烟责骂过几次,他平日里逆来顺受都是假象,早已对曲清烟心生不满,又见到蒋长信家里富裕,蒋长信虽然是个傻子,但生得高挑俊美,总比田武要强上百倍千倍。
程昭道:“田家夫郎显然是生了攀附主子爷您的心思,昨儿个夜里,他们两个人在云江酒楼见了面,曲清烟好一顿威胁呵斥,软硬兼施,如今田家那个夫郎应是怕了。”
曲音冷笑一声,道:“既然曲清烟和云江酒楼有勾连,那我便派人蹲守在云江酒楼,只等曲清烟一出现,便将他抓住……”
曲音慢悠悠的说着,修长的手指转动茶杯,淡淡的道:“然后……将他挫骨扬灰。”
叶宁皱眉道:“蹲守在云江酒楼,并非是一个好法子。”
阿直道:“叶宁你可有其他法子?”
叶宁点点头,道:“云江酒楼的确是他们聚集的窝点,但是蹲守在那里十足被动,不知曲清烟什么时候才会出现,况且……曲清烟身为绣衣司的副指挥使,他的武艺乃是曲大人亲自传授,想必不是个花架子,想要拿他,太不容易了,若是他逃窜了,下一次想要抓他,那便比登天还要难了。”
说到曲清烟的武艺,曲音双眉锁在一起,的确,曲清烟的武艺是曲音教授的,而且还是关门弟子。
因为曲清烟是书中主角受的缘故,他身上缠绕了许多光环,例如资质。阿直虽然是曲音的义子,但是说实在的,他的资质不如曲清烟,虽不属于平平无奇,也只中上游,而曲清烟则是武学奇才,一点就透。
若不是曲音亲自出手,他的这些子手下,包括阿直在内,没有一个人可以有把握能抓住曲清烟,或者杀死曲清烟。
再者……叶宁还有一点顾虑。
如今的曲清烟想要得到蒋长信,这已经成了他的执念,所以曲清烟暂时不会毁掉蒋长信,也不会朝杨世仝告密蒋长信的真实身份。
但若是把他逼急了,谁知道曲清烟会不会鱼死网破,到时候得不偿失。
想要抓住曲清烟,必须一击得手,没有第二次机会。
蒋长信也问道:“宁宁,你可是有什么法子?”
叶宁转过头来,凝视着蒋长信,突然挑起唇角,露出一抹幽幽的笑容。那笑意,犹如空谷幽兰,说不出来的好看,令人心旷神怡,又带着一丝丝的清冷与狡黠,令蒋长信莫名后背发凉。
叶宁慢条斯理的吐出三个字,道:“美男计。”
蒋长信眉头一跳,青筋崩崩的,总觉得有人要遭殃,而且那个遭殃之人,兴许是自己?
蒋长信硬着头皮道:“宁宁,你所说的美男计是……”
叶宁一笑,果不其然,道:“美男自然是夫君你了。”
夫君……又是夫君!这一声夫君,嗓音软软的,带着一股清透,好似柔和的春风,轻轻瘙痒着蒋长信的心口,血液都变得酥酥麻麻,一直窜到头顶上。
然而……
叶宁从不轻易开口唤夫君,一唤夫君总没好事儿。
叶宁笑眯眯的道:“田家夫郎和曲清烟,都对你倾心爱慕,曲清烟还因为田家夫郎自作主张而呵斥他,对不对?”
他最后一句问的是程昭。
程昭连连道:“对对,骂得可难听了,叫他安分守己,否则得不到田家的家产不说,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!还叫他撒泡尿照照,一个二嫁的夫郎,还想攀上蒋家的高枝儿,也不嫌寒碜,骂他不要脸。”
叶宁道:“这就对了。田家夫郎是个贪婪之人,他一方面答应了曲清烟的合作,一方面又不甘心只得到田家,想要攀上蒋家,只不过有曲清烟在,他害怕于曲清烟的淫威,已经触过一次眉头,不敢再次贸然出手。”
叶宁转头上下打量蒋长信,道:“我们不如反过来利用田家夫郎的贪婪,只要夫君稍稍出卖一点点美色,对田家夫郎示好,或者暗示他,给他一点点名分,有入蒋家的可能性,他必然好了伤疤忘了疼,乖乖儿的上钩。届时我们便可以利用田家夫郎,来引出曲清烟,化被动为主动。”
曲音眯起眼睛,瞥斜了一眼蒋长信,道:“这倒是个好法子。”
程昭笑起来:“美男计,好啊好啊,我还没见过美男计呢。”
于渊沉默不语,但是也没反对。
这一群人当中,还是阿直最为正直,有些尴尬的道:“蒋……少郎主毕竟是宗族皇子,让六皇子出卖……”
色相……
阿直说了半天,还是没好意思说出这两个字,顿了顿,又道:“实在有失体统,是不是不太好?”
蒋长信头一次对阿直另眼相看。在他眼中,阿直一直是一个讨人嫌的情敌,虽然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,但是情敌见面自然分外眼红,蒋长信一贯看他不顺眼,没成想,原来阿直才是那个最耿直之人。
蒋长信正色道:“何止有失体统,而且有辱斯文。”
又转头叶宁道:“宁宁,你怎么舍得叫我去用什么美男计。”
叶宁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大局为重。夫君也不想让曲清烟一直藏在背后,不知什么时候被便捅一刀罢?”
的确,曲清烟一直在暗地里,若是总被曲清烟牵着鼻子走,十足被动,明枪易躲暗箭难防,不知要躲到什么时候去,叶宁也有叶宁的道理。
蒋长信现在才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,叶宁或许可能,真的是可能或许喜欢自己,不然刚刚互通心意,怎么就叫自己去勾引旁的夫郎,他一点子也不吃味儿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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