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事实在大怪异了!崔西瞠目结舌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对于这样一个自认有金刚不坏之身的家伙,你该拿他怎么办才好?
&ldo;转告雷诺一声,关于狄姆的任何大小事都要小心应付为是。&rdo;派克警告她。
&ldo;我会的。&rdo;
&ldo;好!我现在就去把那些复本拿给你。&rdo;
&ldo;谢谢。&rdo;
&ldo;别谢我。可以除掉査理这个心腹大患,我是再髙兴不过了。&rdo;
2
马修看见他私人的电话机上闪着灯。
办公室里所有的电话都必须先经过总机处理后再转接,唯独这条私人线路例外。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电话号码。不过,他给了艾比。
马修执起听筒,希望来电的人正是艾比。他已经两天没见到她了,但是她却一分一秒都没有离开过他满溢思念的脑海。
&ldo;是马修吗?&rdo;
&ldo;是的。&rdo;
马修的心狂窜奔驰。
&ldo;我想起了一些事,不晓得那会不会对案情有所帮助。&rdo;
&ldo;告诉我。&rdo;
&ldo;当我在海边遇袭的那天,我曾经拍了一卷底片。这阵子兴奋得过了头,几乎都忘记有这个东西存在。当杰克载我回波特兰时,顺便为我打包了行李,所以他一定是把相机塞进箱子里,然后,我们搬到米德布鲁克这间租赁的房子那天,你的调查员在为我收拾家当时想必也把那只提箱拎了来,因此我刚刚才发现这玩意,还安在相机里。我在想,那一天我在木屋前前后后拍了好几张照片,可能会拍到存放炸药的工具室。&rdo;
&ldo;巴瑞星期天的时候去过那间木屋了,特别査了工具室,可是并没有见到什么炸药。如果我们有那个工具室早些时候的照片……&rdo;
马修思忖片刻,&ldo;你的相机是什么机种?&rdo;
&ldo;是pentax105-r型。&rdo;
&ldo;那可能会是个关键。pentax相机的日期设定会印在底片上,那可以证明拍照的日期。如果照片里真有什么可用的东西,日期印得淸清楚楚,盖迪斯绝对无法矢口否认。&rdo;
&ldo;那我该怎么办?&rdo;
&ldo;什么也别做,把底片留在相机里。我会叫崔西&iddot;康瓦纳去拿,顺便一起把相机带来。&rdo;
&ldo;你不能自己来一趟吗?&rdo;
&ldo;今天晚上不行。&rdo;
&ldo;哦!&rdo;
马修听见她那失望的语气,但却爱莫能助。&ldo;我很抱歉!我正在处理一桩德州的上诉案,那个男的被判了死刑,再过两天就要开庭了。&rdo;
&ldo;你不需要多做解释,马修,我知道还有其他人的命也得靠你去挣。只是……&rdo;
&ldo;只是什么?&rdo;
&ldo;喔!只是每次我心情不太好的时候,你总是会令我感到振奋。&rdo;
&ldo;好!那是我工作的一部分,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分。&rdo;
艾比噗哧地笑了出来,&ldo;那么,我能很快再见到你吗?我快疯了。&rdo;
&ldo;我答应你,等事情一办完,就马上去看你。&rdo;
一离开派克那里,崔西抱着成堆的案件复本,拎着外带的宫保鸡丁,踉踉跄跄地赶回办公室。狄姆的案子持续了好几个星期之久,所以这案子的复本也累积了二十九册厚。她埋首一页页翻阅着。才看到第三册,马修&iddot;雷诺的声音就出现在耳际,&ldo;真高兴你还没走。&rdo;
崔西抬起头来,一眼瞧见了雷诺和墙上的挂钟。八点十五分了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她很确定自己开始读这些资料的时候才五点半,时间都跑哪儿去了?
&ldo;葛里芬太太刚才打电话来。我们可能要走运了。她在海边被袭击的那天曾经拍了一卷底片,她一时给忘了。我希望你跑一趟,去将相机和底片拿过来,然后明天一早就把底片送洗。记得要收据,这样才有时间上的证明。还有,不要忘了把相机一起带着。&rdo;
&ldo;我马上就去。&rdo;雷诺转身准备离开。
&ldo;雷诺先生。&rdo;
马修停下脚步。
&ldo;这些是狄姆上一回接受审讯时的案情复本。&rdo;
&ldo;喔,很好!我希望你能将所有可用的资料做一份摘要,而且引用的出处页数要标明清楚,这样我才可以很快査询到复本里记录的内容。&rdo;
&ldo;我现在就是在做这件事。&rdo;崔西说着便执起一份黄色卷宗递给雷诺看,&ldo;哦,对了,鲍伯&iddot;派克要我转告你一些事。&rdo;
崔西一五一十地把查理&iddot;狄姆和他的黑暗天使的事告诉雷诺。一边说的时候,崔西一边留意到雷诺的脸上种种惊异、怀疑的表情层叠错现,直到最后才露出愉悦满意的笑容。她原以为雷诺会追问一些关于派克或狄姆的事,孰料,当他听完这篇神话故事后,只浅浅地说了一句:&ldo;非常有趣,崔西。干得好!&rdo;
说完,雷诺调头就离开了。崔西摇摇头。她永远搞不清楚老板的心思,而他也极少表现出自己的想法。他总表现得像个全知全能的如来佛,彷佛所有过耳的事都无法动摇他早已盘算妥当的一切,除非那是真正必要的。
在亚特兰大为李维史东的案子提出撤销证据的预审裁决申请时,崔西一直没有留心注意马修在交叉辩论时的策略导向,直到他突然不按牌理出牌地跳出了原来既定的计划后,崔西才恍然大悟。她虽然非常佩服雷诺的审问技巧,但她同时也感到有一点懊恼,因为雷诺从不预先将他所有的计策知会她,所以常常会让她觉得疲于应付。然而,当崔西在为薛赛尔法官做事的时候,情况就完全不同。她们之间是不会有任何秘密的,感觉上她是属于团队的一分子。雷诺喜欢单打独斗式地工作,所以有时候崔西会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他办公室里的花瓶罢了。话虽如此,能够有机会与像马修这样的天才共事,就足以抚平她在情感上所受到的创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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