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校的走廊长长一条延伸出去,每一扇微开的门缝里都在传来隐秘的窃窃私语,在明亮的光线里,黑暗的门缝里匿着无数双恶意的注视,在对贺松风尽情的意淫。
被这样羞辱,居然还在找程以镣讨一句喜欢。
真可怜。
口哨声突兀地从门缝里响起,故意告诉程以镣还有人在觊觎。
程以镣转头看去,那么多扇门,根本找不到罪魁祸首。
贺松风被这样对待,也是他活该。
不推开,不拒绝,至多用嘴皮子念出两句挠人的刻薄。
看似是高岭之花的淡漠,实则是泥菩萨自甘堕落的默许。
程以镣笑了,因为他看出来这一点。
他掐住贺松风的下巴,吸了一口浓烟含在唇中,手指掐开贺松风的唇,俯身上前。
贺松风的表情巨变,第一次双手有了抗拒的动作。
不过,程以镣停在恰到好处的短短距离,大概就是贺松风对他比的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距离。
一股浓烟劫掠过这段距离,强行挤进贺松风的喉咙里。
比强吻亦或者耳光来得还要羞辱人。
程以镣带来的羞辱,会跟着氧气一起融进贺松风的血液里,通过心脏增压,输送至四肢百骸,甚至是大脑里,成为这具身体的一部分。
贺松风的身体被程以镣写下正字的第一横。
程以镣张嘴,说出四个字。
贺松风的脸色愈发的难看,维持不住白玉盘的冷冷清清,裂出几道枯灰的斑痕。
“我可怜你。”
程以镣念出的这四个字,每一个字都像钉子脱落,哒哒砸进贺松风的耳朵里。
说完后,程以镣没有再继续为难贺松风,松开他,接着擦身转头走进寝室里。
伶俐的贺松风这一刻半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,他靠墙而立,垂下的双手攥住衣服下摆,攥得死死的,瘦小的手掌骨头把皮肤绷得死紧,经脉缠绕指骨,呼之欲出。
骨头与骨头的间隙,咔哒出细微战栗声。
算了吧……
算了吧。
贺松风劝着自己,不多时又恢复了枯荷的死寂,半边身子折下去,像折断的枝干,勾手从地上捡起他的东西。
一只脚踩过来,压在贺松风的手背上。
贺松风甚至懒得抬眼看,对方不动,他也不动。
“镣哥可怜你?哈哈哈——我怎么不知道镣哥还有同情心?”
声音尖锐地从贺松风头顶响起,踩人的劲还没大笑的劲使得多。
程以镣的声音从宿舍里震响:“周彪,滚去房间待着,碍眼玩意。”
高瘦的男人表情骤变,他诧异程以镣竟然还在默默关注贺松风。
表情先是屈辱、憎恶,然后才是不服气,却掐着喉咙反差地用谄媚声音附和:“好嘞,马上!马上来!”
贺松风捡起他的三好学生奖状,捏在手里的同时不忘骂一句:
“狗太监。”
程以镣是狗界皇帝,周彪就是狗皇帝的太监狗。
一个词骂了俩。
贺松风抿唇轻轻笑,三个字把自己哄开心了。
周彪眼神一转,快速地在两边来回看,确认程以镣看不见外边后,才一只脚踩在贺松风肩膀上。
鞋底往地上逼了逼,逼得贺松风本就折断的身体,愈发的颓唐下去,快要跪下贴在地上。
贺松风没有反抗,他抬起头,平静地望着周彪,又看向一旁大开的门框。
“你踢,我就跟他说你强-奸了我。”
周彪脸上的凶恶骤然凝固,嘴角黏连鼻翼一条线的肌肉都在强忍抽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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