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双成乍然被惊醒,带着惺忪的睡意,慢慢睁开了眼睛,迎着他低低地叫了声:“退思。”
声音沙哑涩滞,像是深水中抛下的钓钩,只等鱼儿来咬,可魏谦仍旧只是冷冷地说道:“出去。”
刀锋凉凉的,驱散了睡意,燕双成浑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按在刀背上,微一用力推开了,懒洋洋地说道:“我等了你一个多时辰,困极了。”
她抬手遮住脸颊,小小打了个呵欠,懒懒地靠着床栏,问道:“你去哪儿了?这么晚才回来,给你备的热水已经换过几回了。”
魏谦满心郁燥,拧紧了双眉,声音里已经透出了明显的不耐烦:“出去!”
“我不走,你又能如何?”燕双成瞧着他,眼波流转,“退思,我刚认识你时,你对我可不是这么凶神恶煞的。”
她慢慢地站起身来,向着他走近一步,微微一笑:“我发现你这个人啊,越对你好,你反而越凶,那些不想理会你的,你偏又纠缠着不放,何苦来哉。”
她说话时向他倾着身子,那长而密的黑发,便拂着他的胳膊,若有若无地蹭了上去。
眼前蓦地寒光一闪,弯刀从两人之间划过,一股黑发随着刀光悠悠落地,燕双成心中一凛,连忙退开一步。
“我不想动手,”魏谦压制着满心的戾气,声音冷硬,“以后再来纠缠,休怪我不留情面!”
燕双成的骄傲全被这句话激起,看着他淡淡说道:“怎么,你还敢杀我不成?”
魏谦没有说话,手指将刀柄松开些,又握紧些。
“我想要的东西,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。”燕双成抬了眉,声音低哑,“咱们走着瞧。”
“公主心里想的,难道真是我?”魏谦冷笑一声,“可笑不自知!”
燕双成怔了一下,还没想好说什么,眼前人影一晃,魏谦消失了。
她怔忪着追出房门,扶着栏杆四下张望,到处都静悄悄的,连树影子花影子都一动不动,就好像魏谦从来没有回来过似的。
燕双成想着他最后一句话,不觉想得痴了,难道她心里念着的,真的不是他?
魏谦催着马,一路往朱雀大街的方向奔去。
北边第三家,朱门铜钉,门前青石台阶,阶前下马石,就是她的家,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到那里,可他偏偏不能光明正大地进门。
他在后街停住,将乌骓拴在道边的树上,掠进了围墙。
她的闺房有烛光,却没有动静。她近来好像习惯了点着灯睡觉,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戒备着他。
魏谦在黑暗中,定定地向那扇窗看了许久,转身向狗舍走去。
一条龙嗅到了他的气息,飞快地从窝里蹿出来,迎着他低低吠了两声,魏谦跃进栅栏,揉着它的脑袋,低声道:“别叫了。”
一条龙很快闭了嘴,魏谦见狗舍边上一块大石还算干净,随手拂了下坐上去,一条龙便凑过来,两条前腿搭在他腿上,使劲拿脑袋蹭着,魏谦只是默默地抚着它,许久才道:“我今天,好像不该那么说。”
他记得清清楚楚,他说完那句话之后,她的神色一下子全变了。
原本还有些温情,之后就不自觉地皱着眉,又有了戒备的模样。
他不该说那句话的,可对着她,他又忍不住。说到底,他还是不想骗她。
毕竟他是什么样的人,她早晚都会看清楚,与其这样哄骗着,将来让她难过生气,不如一开始就讲个明白。
他就是这种人。他绝不容许她嫁别人,连想一想都不行。
一条龙并不懂他在说什么,轻轻摇了摇尾巴,湿湿的鼻子蹭蹭他的手心,哼哼了两声。
魏谦便又不说话了。
这样子一人一狗对坐着,直到天边渐渐显出青灰色,魏谦才拍了拍一条龙,飞身离开。
乌骓马依旧拴在树下,边上等着他的部下,看见他时躬了身,道:“大统领,岐王府有动静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魏谦:媳妇屋里戒备森严,只好来找狗。
魏谦:一人一狗,人不如狗,狗生艰难……
第34章
第二天早朝上,当几个月不曾露面的岐王燕淮被两个内侍搀扶着,颤巍巍地走进拱辰殿中时,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。
燕淮整个人消瘦憔悴,看起来比从前足足老了十几岁,头发也白了许多,向着高坐在金阶上的燕舜跪拜行礼时,声音都是颤抖的:“臣叩见陛下!”
燕舜亲自走到阶下,双手扶起他,温声说道:“你我兄弟,何必如此多礼?”
他扶着燕淮一同朝向殿中的朝臣,道:“岐王大病初愈,体力不支,今后小朝会就不必再来了,到大朝会时,朕再着人去请。”
燕淮连忙松开他,再次跪倒在地,道:“陛下体恤下情,臣感激不尽!”
顾和与罗澍对望一眼,忙跟着众人一起赞颂皇帝英明,心里却都明白,岐王虽然死里逃生,但从此就是权力圈子以外的人了。
慈宁宫中。
太后居中坐着,明浮玉与怀山长公主坐在下首相陪,岐王妃领着一双儿女上前拜倒,红着眼前说道:“亏得太后与陛下赐药送医,臣妇一家人的病才能够痊愈,臣妇特地带着两个孩子过来谢恩。”
她催着两个孩子给太后磕头,太后道:“罢了,孩子小,病又才好,别累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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