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……将她稳稳抱住的手,抓着她手凑到嘴边亲了一口又一口的手。现在正扒在棕黑色的赌桌上,青筋遒劲,骨节凸显。沈禾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,她下意识拽住了身侧田田的手,身子不受控制地沉重起来。真是季松呀,他因为和她赌气,来了赌场消遣,然后染上了赌瘾。沈禾一进来,赌场立刻鸦雀无声;季松诧异地抬头,刚巧望见了沈禾。先是惊慌,随后是错愕,再之后是欲盖弥彰的强笑:“苗——夫人怎么来了,这里乌烟瘴气的……”沈禾轻笑:“是啊,这里乌烟瘴气的,子劲怎么会在这里?”沈禾声音轻的像暮春漫天飞舞的杨絮,仿佛季松轻轻一句话,就能让她断绝气息。季松沉默着。他长眉拧起,两手渐渐松开了赌桌,慢慢朝沈禾走去。他既然走动,身旁人便给他让开了一条路;待到季松走到沈禾身边时,周二也早就退到了一边,沈禾身边只有四位侍女围着。季松叹息起来:“夫人不该来这里。”沈禾眨了眨眼,慢慢抓住季松的手:“子劲,我们回家去,好不好?”季松神情不变,可喉结滚动了好几次。周遭是一片难言的尴尬沉默,所有人都紧紧盯着两人,准备看他的笑话,也准备看他的苗苗的笑话。或许是想看两人吵架,或许是想看他训斥夫人……无论如何,都会伤到她。季松闭了闭眼。他强笑着,声音有些沙哑:“夫人,我有些差事,还需要在这里待一会儿……你先回家,我等会儿就回去,给你带芙蓉居的糕点回去,好不好?”说话间,季松抬高右手,替她整了整发髻上面的流苏钗。她方才走的急,流苏钗都斜了,整支钗子都朝下,瞧着怪可怜的。沈禾忽地笑了。她拨开季松的手,自袖中取出了一沓子银票,重重地拍在他手上:“……好啊。”“子劲有差事,我当然不能阻拦、更不会阻拦。”“这里有些银子,你带着花用……出门在外,哪能没有银子呢。”言罢转身离去。季松一下子将银票攥紧在手中,柔韧的银票刺得他手掌生疼。他忙叫住沈禾:“等等!”沈禾身形一顿,又回过神来。她笑得一如往昔,温和,体面,也冷淡疏离:“子劲还有吩咐?”“银子不够?”季松叹息着苦笑起来:“我……我真的有事。”沈禾只是笑,又缓缓点了点头。方才的事情瞧着热闹,可实际上才过了不到半刻钟,这会儿赌场的人也来了。他拨开人群,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赌桌前,恰恰站在季松身侧。见了沈禾,他笑着一弓腰,复又站直了身体:“这位便是沈夫人吧?”“沈夫人今日到访,当真是贵客。”“可赌场是爷们儿寻消遣的地方,您到这里来,不大合适吧?”“何况咱们五公子兴致正高,您在这——哎呦!”一只骰盅狠狠砸在这人面上,他人中上立刻出现两条血痕;骰盅砸在地上,又骨碌碌滚出去好远,这人捂着半张脸哀嚎,下意识退了几步远离季松,方才流着泪看季松:“五公子这是何意?”季松一声冷笑,眉眼都跳了一跳:“你在跟谁说话?”“夫人来这里如何?!”季松声音又低又冷,像冬日透过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北风,一下下割人皮肉,听得人毛骨悚然,不寒而栗。那人当即反应过来,手也不捂着脸了,两只手交替着,一下一下朝着自己的脸扇去,一下下噼啪作响,听得沈禾浑身发毛:“小人嘴贱说错了话……夫人大人有大量,饶了小人吧!”难为他说话时还咬字清晰,沈禾皱眉看着季松:“子劲。”季松只当没听见,低头将手中的银票一张张抻平了又整理整齐,最后轻轻抚平,方才开了金口:“够了。”“什么东西,多嘴到我夫人身上了?!”那人总算停了手。他下半张脸肿胀起来,红紫交加,这会儿说话有点不清晰了:“小人知错……”季松不痛快地吐了口气,又换了张笑脸,把银票递给了沈禾:“不是说好了么,你的嫁妆留着自己用……收好。”他声音轻而低柔,沈禾却不接,任由那只手拿着银票挺在半空中,最后笑了:“子劲,把赌债结一结,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,好不好?”季松又沉默起来,面上的笑渐渐消失。沈禾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。她苦笑着又将银票送入季松手中:“你在这里吧,我回去——”“结,结,我结,”季松终于败下阵来。他叹口气,一把将银票塞进周二手中:“周二,这事你来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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