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千两,够五百户六口之家舒舒服服地过上一年,可进了赌场,也不过是两三个月的开销。沈禾穿着大氅,方才在屋外、这会儿陡然进了屋子,一时间感觉出热来;她又难受,心头一阵一阵的憋闷,只觉得喘不过气来,不等去梳妆台前拿钱,她就解了大氅扔在地上,这才跑向了梳妆台。季松的匣子与她的银子不在一处,沈禾几乎没有力气站着,她也忘了不同的匣子都放在哪里,只能蹲跪在地上打开一个个抽屉去查看,好不容易才凑够了那八千两银子。还有一千两。沈禾眨眨眼掉下泪来,勉强扶着梳妆台站起身来,打开各种抽屉去拿首饰。倒不是缺那点钱,而是想着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,想着用首饰逼季松迷途知返。钗子、簪子、耳坠儿、项圈、镯子、戒指……沈禾一一看了过去,最后拿了两个项圈,还有一对耳坠儿。季松送给她的,那对白玉小兔子镶嵌宝石的金耳坠儿。“呵,”沈禾忍不住冷笑,笑着笑着落下泪来。多好啊,沈禾你可真是自作自受啊,为着一对点翠耳坠儿和季松生气,结果他赌气去了赌场,自此染上了赌瘾;等你寿命不久、一门心思想着和他过日子的时候,忽然发现他是个屡教不改的赌鬼?!沈禾用力擦去面上眼泪,深呼吸后恢复过来,方才拿着银票、项圈与耳坠儿出去。沈禾一步步走向季松。院子里十分安静,厨房也一样,只有柴火烧爆的噼啪声,里头爱说爱笑的厨子们一语不发。他们不敢参和外面的事情,却也不敢让季松沈禾知道这件事,因此连关上门窗都不敢,只是门窗洞开、浑身僵硬地坐在炉子前。走过厨房便到了季松身侧。不同于往昔,季松没有肩背挺直地站着,而是微微垂着头,半曲着身体倚靠在厨房的墙壁上。见了沈禾手中的东西,季松眼睛顿时睁大,又慢慢站直了身体。眼见沈禾从自己面前经过、但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,季松有些难过:“苗儿我——”沈禾没理会他,径直走向了中年男人。中年男人的两手又揣在了袖子里。不同于季松懒散地站着,中年男人挫败地蹲在青砖墙角。他衣裳又是棕黑色,人不高却有些胖,这会儿驼着背蹲在墙角,像一只放满了腌菜的大缸。终于走到了中年男人身边,沈禾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中年男人:“这是八千两银票,还有两个金项圈,一对耳坠儿。”“项圈上有宝石,金子成色也好,一只项圈抵两百两银子,应当不难。”“至于这顶耳坠儿……我不知道是哪里的东西,但用料实在,做工精细,无论如何也能填上剩下的六百两银子。”“加起来,刚好是九千两。”“劳烦阁下去趟当铺,把首饰换成银子,多的权当阁下的跑腿钱,都给你了。”言罢又把东西往中年男人面前凑了凑。中年男人慢慢站了起来。他先是望了眼季松,又想了想,伸手接过了银票与首饰:“小人多谢夫人。”他身后也有人,季松自然明白这件事,想来也不会真的做出些什么。事已至此,倒不如先收了银子回去,回禀了主子再做打算。沈禾有礼貌地笑笑:“不用谢。”“到年关了,天冷,早些回去吧。”说完自己转身而去,却被季松握住了手腕。季松声音里满是无奈:“怎么把耳坠儿都拿出来了?”季松倒没有太关心这副耳坠儿。这副耳坠儿好看,但太重,她戴一次,耳朵就红肿一次,即便卖了也没什么;可这是季松送给她的第一件像样的礼物,她把东西当了出去,还真是……对他失望了。沈禾慢慢地拨开了季松的手:“不重要。”季松收回了手又问:“苗苗要去哪里?回沈家?”沈禾脚步一顿。回沈家?怎么回?说季松是个赌鬼,让父母一并为她担心?何况她嫁了过来……即便季松允许她回去,她也不好回去。沈禾抬头望着苍茫的天色,微微笑了:“我去西厢房。”“在那里,我支一座菩萨像,日日为你祈福。”为他祈福?季松挑了挑眉。这意思是,对他绝望了,再也不想见到他了?季松没忍住笑了。他三两步跑到沈禾身边,倒过身望着她,随着她脚步往后退着:“苗儿,我有苦衷。”沈禾没说话,也没有任何反应,只是一步步地朝前走着。她脚步坚定、面无表情,季松笑得越发肆意:“苗儿真的——苗儿救我!”门口有台阶有门槛,季松背对着身体走着,陡然碰到台阶,一时间险些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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