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外面看不出里面有没有开灯和人,他拿着钥匙先按了门铃。按了几下,钥匙刚碰到门孔,门就咿呀一下开了。屋子里亮着灯,晏望霄站在门口,按住门,半开半掩。他有点怔愣地看着梁松影。
&ldo;你……&rdo;梁松影说了一个字。
晏望霄似乎才反应过来,&ldo;你怎么还来,不是赶我走吗?我走了,你又来缠住我,烦不烦?你走!&rdo;他作势要关门。
可惜身后传来一个男人走近的声音,问:&ldo;望哥,是谁缠着你?&rdo;
迅速掩上的门,梁松影只从缝隙中隐约看见后面一个身影。面对紧闭的屋门,梁松影用钥匙去开,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。他用力拍门,&ldo;晏望霄!晏望霄!&rdo;
他拍了一会儿,叫了一会儿。
最后浑身发冷。
他背靠门,坐在冰冷的地面。手心里静静躺着钥匙,泛出金属的冷光,两颗眼泪落下,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然后用力挥动手臂,把钥匙扔到远处的垃圾桶。他坐了一会儿,有住户从电梯出来,经过的时候惊讶地看着他。&ldo;咔嚓&rdo;拍照声响起的时候,梁松影红着眼猛地朝那人看过去。那人退了几步,微笑说:&ldo;对不起,我回去马上删掉。&rdo;
梁松影匆匆离开。
下楼的时候,宋礼打电话来。
&ldo;都快12点了,你找到二少了吗?&rdo;
&ldo;在北区公寓。&rdo;
&ldo;哦哦,害我虚惊一场。你声音怎么了?现在外面很冷的,你要多穿衣服。&rdo;
&ldo;再见。&rdo;
快步走进寒风里,他裹紧大衣,冒着呼啸的北风,向停车的地方走去。忽然听见晏望霄在叫他,他以为是幻觉,没想到从背后真的跑上来一个人。晏望霄跑得很急,气喘吁吁,衣服没穿好,随便套了件大衣。梁松影迅速打开车门,没能关上,晏望霄直接把手卡进门缝里,大叫了一声。梁松影松开门,晏望霄趁机钻进驾驶座,拉拉扯扯间把梁松影挤到副座去。砰一声关车门,拔掉车钥匙把门锁死,钥匙塞进裤兜。
&ldo;这是我的车!&rdo;
&ldo;你听我解释!&rdo;
梁松影眼睛还有点红,没看晏望霄,只是觉得特别难以置信:&ldo;我打电话你不接,屋子里藏了个男人不让我见,对我说那种话,你解释啊。晏望霄,你就是个脚踏两条船的花心人渣。&rdo;
晏望霄胸口像被人狠狠捶了一记,痛得发闷,&ldo;我人渣?是不是江雪素跟你说我坏话?&rdo;
&ldo;你别扯她!是你自己的所作所为、言论,让我得出这个结论!&rdo;
&ldo;今早你责问我不信你,梁松影你扪心自问,你信我吗?&rdo;
梁松影被问住,但他斩钉截铁说:&ldo;我从未怀疑过你,自然信你。只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。&rdo;
&ldo;你脑海里的事实不是事实!&rdo;
&ldo;你是在愚弄我吗?你真够恶心的!&rdo;梁松影很烦他的睁眼说瞎话,试图去打开车门,但是悍然不动,反而车子震了几震。
&ldo;你能不能冷静点!听我解释?在屋子里的是叶扬,叶扬!我早跟他分手了,但他昨晚割腕自杀,叶伯父叫我去看他,他就缠着我。我不能带他到你那儿,后来他把我手机藏起来了,我联系不上你。&rdo;
&ldo;我没懂你的逻辑,这事与你赶我走有什么冲突。&rdo;
&ldo;你忘记孔森的死吗?你忘记当初我和你说暂时关系保密,不能让叶扬知道吗?在把他送到国外读书之前,我不能冒一点儿险。那人内心是个疯子。那天晚上我和你去超市,他派人跟踪我们,他猜到了!&rdo;
梁松影转头盯着他看,用尽力气死死盯着他的眼睛。
&ldo;我不管了。&rdo;晏望霄破罐子破摔,单手拿手机拨打叶新的号码,&ldo;我给叶扬的爸爸打电话,他要替我澄清。&rdo;
梁松影按住他的手。
&ldo;……算了。&rdo;
&ldo;你信我了?&rdo;
晏望霄见他有一点松动,连忙握住他的手,&ldo;我们只是事先没演练过,如果一起遇到叶扬,应该怎么配合。你想一想,在他面前,是不是应该表现生疏,像个普通朋友?但是你突然深夜找来我的公寓,手里还拿着钥匙,我还能怎么办?&rdo;
&ldo;我没你会演戏……你的手……怎么样?&rdo;
晏望霄抬起来给他看,&ldo;肿了,很痛,快断了。&rdo;
梁松影看见他手腕处真的红肿起来,有几块淤黑。他不敢去碰,但表情冷淡显然还在生气,&ldo;得去看医生,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。&rdo;
&ldo;我们回家吧,我叫医生上门。&rdo;
&ldo;换座位。&rdo;
晏望霄掏出钥匙,打开车门锁,&ldo;你先下车。&rdo;
梁松影下去了,晏望霄却没有,硬是从主驾跨到副座。&ldo;你小心手,这么懒做什么?&rdo;梁松影提醒他。
&ldo;我怕你趁我下车,一个人关门开走。&rdo;
&ldo;……&rdo;
梁松影正准备启动,晏望霄忽然捏着他的下巴转过来,&ldo;你是不是哭过?&rdo;
梁松影一下拍掉他的手,转过头,&ldo;没有!&rdo;
路上,晏望霄说:&ldo;梁松影,我们之间缺乏信任。&rdo;
梁松影补充,&ldo;还有默契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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