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走过熟悉的街,封燃曾干活的车行,路口处飘来的机油味让他安心,于是驻足,出神地望了一会儿。沈执说:“那老人还在,身体还不错。”说话间,一年轻人大呼小叫地从货车上跑出来,胳膊上挂着两个轮胎,封燃呼吸都停止了,是小福。沈执观察他表情,说:“是我让他来这里的……这也是你之前期望的吧。很适合他。”封燃“嗯”了声,扭身离开,步伐极快,好似再慢一刻,就要打搅那份已不属于他的、难得的宁静一般。他好像又有点看不懂沈执了。沈执对他的监视变本加厉,几乎要一天二十四小时刻刻黏在一起才放心。但封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他抽出一天和任河打了三个小时的电话,游戏玩了一通宵,沈执都没怎么阻挠。他说:“只要你能好起来,怎样都行。”封燃也觉得奇异。但当他从一场噩梦之中惊醒,沈执的一条手臂压在他的胸口,黑暗之中他睁大双眼,聆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,他意识到,这恐怕是某种心病。他微微一动,想挪开那只胳膊,沈执瞬间就醒了。“你去哪儿?”他极力清醒过来。“哪也不去,你压到我了。”“哦。”沈执缩回手去,翻过身来望着他。封燃说:“睡吧。”“你先睡。”封燃只得闭上眼。他不睡着,沈执是不会睡的。不知过去多久,久到封燃耐心几乎耗尽,确信身边人已陷入沉睡之后,他尽可能放轻一切动作,屏住呼吸,起身、下床、行走、开门。他关门前最后一刻望过去,沈执一动不动,已然是睡熟了。门外没有保镖,门内唯一限制他的人不在。他随便披了件浴袍,站在窗边向外眺望。黑沉沉的,不见月光。他没有证件和现金,手机也被锁了起来,即使出去,也很快会被抓回来。天涯海角,他还能去哪。一早,沈执发现家里的摄像头已被逐个损毁,惊慌失措地查遍了方圆五里的监控,都没有发现封燃的踪影。直至日上三竿,都处在恍惚之中。他失去这个人了……彻底地。他绝望之际踏上天台的阶梯,晨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角,他站在砖块的边缘,脚下是些陈旧的烟蒂。再往下,是一片坚硬的水泥地,枯草从缝隙中生长。他想闭上眼享受最后的重力,一声轻柔的呓语掠过他的耳廓,像风拂过树梢,或是细雨落入池塘。他猛地退后一步,在天台上疾步寻找。那个不易发现的避风的角落,庭院监控的死角中,封燃缩在里面,只裹了件浴袍,双眼紧闭,脸色潮红。因果退烧后封燃食欲大增。一天三顿正餐不够,还要来两顿,下午茶和夜宵。和公司那边断开后,物业水电等等费用都要从沈执的腰包里掏,装修费也花出不少,沈执已经三番五次地联系各路编辑和甲方,准备开工了。封燃计算着他那点工资快花完了,点起外卖来豪不手软。花到山穷水尽那天,说不定还能放他出去赚钱呢。他不切实际地想。沈执毫无怨言,且厨艺飙升。他给足了细致入微的照顾,也没有问摄像头的事,那场小意外,被两个人默契地忽略掉。沈执带他去过一次医院。很意外,母亲对于他的性向没说什么,一点也不吃惊,三人再次见面时,略感尴尬的,反而是封燃。沈执和母亲熟练地谈论起沈父的情况、医生的建议。封燃听不懂那些晦涩的名词,也插不上话。他远远地看了一眼沈父,那具身体已如一条干枯的枝桠,可以预见的往后每一天都将走向更差的状况。封燃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在呼吸。“他能听见,也感觉得到。”沈执在他耳边说。封燃退出病房,坐在走廊的长椅上,喃喃地问:“你难过吗?”他良久没得到回应。他又说:“我爸走的时候,我还不太懂事呢。他葬礼我也没哭。等懂事的时候,知道他惹下那么大麻烦,又开始恨他。”他仔细想了想,“没有难过过。”沈执说:“我不知道。也许会和你一样。”和他一样,也没什么不好的。气温骤降。初雪那日,他们去湖心转了一圈,封燃冷得发抖,于是转回院内散步。“这儿怎么会放个石阶子?”“我养过一只狗。”“哦。”“它死了。活着的时候,喜欢在门口的石阶上跳上跳下。所以一直没拆。”“这样……”封燃头一次听他说养宠物。他一直以为,沈执的宠物,只有挂满画室墙的蝴蝶标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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