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好。”何川说了一座山,没说大概,封燃坐车里觉得时间异常慢,昏沉之际窗外天都黑了,他一看手机地图,一个激灵醒来。——再有一小时,车能开到老家了。“你是直接把我送回家了!”他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,“这么远怎么不早说?”“你没问。”“你故意的。”封燃皱眉,“你到底带我去哪?”国道上四野阒寂,来去前后只有他们一辆车,外面小雨淅沥,高山朦胧地笼罩在雾里,在车内常亮灯光下,连同何川的脸,都不那么清晰。封燃紧盯着帽檐下阴沉的影:“说话。”何川镇静地说:“我没骗你。”“你为什么带我过去?只是因为你不想一个人吗,还是……”“你现在问,不觉得迟么。”在封燃沉吟时,何川娓娓地讲了一个故事。他的声音断断续续,平静无波。他说那也是个秋天,秋天的夜晚,月亮又圆又大。像今天一样。说到这里,封燃真抬头看向夜空,月亮在路的尽头,雾霭中分辨出是圆圆的一轮。他们的车正向那圆月飞奔追去。何川继续讲,年少的高中学生被一群地痞揍过,回家后遭到爷爷的一顿训。他赌气跑了出去,想去找罪魁祸首,都不知道该去哪找。守株待兔地找了、等了有三个小时,竟真给他等来了,那人替他擦药,送他回家。封燃当然没有记性差到提醒过还忘记,说:“这是我给你涂药那次,我记得。在学校门口,我当时看你背影眼熟,想看看你要干嘛。”何川说:“还有后半部分。我回家,爷爷心梗发作,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。”封燃猛地回望他,呼吸停滞。“我赌气出门时,是这辈子最后见他。”何川淡淡地说,仿佛真的在讲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,“他知道我帮你,很生气。我和他吵了一架。”“对、对不起……”“是我的错。爷爷刚出院,我该依着他。”封燃一时间无话。因果相生,命运无常。片刻他小心地说:“那我去,合适吗?万一人家不想见我呢?”听何川的意思,他爷爷当自己如瘟神。何川说:“不会。”他的脸颊被一排排反光带照耀,明暗交织,许多年前的此时此刻,封燃载着何川飞驰回家的场景,正与此时此刻渐渐重合,只不过这一次换何川载他。两次的他们都飞奔向那个老人,心境却大不相同。他不得不向封燃隐瞒一个事实,那晚爷爷生气,并不只因为他帮封燃。他向爷爷坦白一切,他的心意,他的取向,他喜欢的人。爷爷身边有人通风报信,他或许早知道封燃的事迹。当年他们一家不只因封燃父亲出名。他骂他:“我管你喜不喜欢谁的,你趁早离他远点!”“不可能。”何川说完,夺门而出。这三个字困了他十年。他恨过父母,爱屋及乌地恨过封燃,还有封燃一家,但到头来最恨的还是自己。他没有遵从爷爷的忠告,撞了南墙还不回头。封燃轻声说:“你节哀。要是开累的话,换我来吧。”话虽如此,可上山的路崎岖错杂,他压根不认识。路上依然没有其他车辆行人经过,又是深夜,封燃心惊胆战。何川突然说:“我高中留级过。因为没钱,学校安排我在同一个教室,三年。”“那你后来是自学?”“是。”“真不容易啊。三年换了三届同学,认识不少人吧?”“嗯。到错误“何川。”他说。“对不起。”何川知道他明白了。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,久到封燃已经忘记那时的心情。他努力地回想,当他在客厅看到自己那些照片,当妹妹的脚卡在奶奶家门口,低着头质问他……那是怎样的心情,是屈辱、愤怒还是恨?封燃在一团茫然中不解地问:“为什么?”“为什么……”何川喃喃地自问,“我不知道。”那时候他的年纪刚好能出入酒吧,封燃常去的,是市里唯一的男同性恋聚集一处的吧。谁都不知道那些年他常常跟踪封燃。鸭舌帽也是那时开始习惯戴的,再加上一身洗得发白的校服、一脚灰扑扑的运动鞋,没人能认出他。那些年管控不太严格,他脱了校服扔进书包进门,没有人查他的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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