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汁滴落,于宣纸上渐渐晕染。执笔之人望那笔墨,微有出神。
户部的新秀,有经世之才,却无济世之心。
恋栈荣华,却又处处明哲保身。青禾巷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外,怀月上前叩响木门。
沈幼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杏黄裙摆,许久不着裙裳,都有些不习惯。
前来应门的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妇人,也是这家乐班的主人。
说是乐班,其实不过是个草台班子,人员无定数。临时凑齐几人便能上场,四下里寻地方演出,赚些银钱度日。
乐班里的人都尊称眼前老妇一句“刘嬷嬷”。
进得堂屋,刘嬷嬷早就习惯了来寻她的年轻女郎,毕竟谁家不曾有个难处?
怀月只是中间人,此番并不重新登台。
刘嬷嬷打量面前以轻纱覆面的陌生女郎,单凭那一双眼,便知是个美人坯子。
或许是以后还想嫁个正经人家,所以不曾太过抛头露面。
乐班里正缺人,刘嬷嬷讲明了规矩。演曲的衣衫自己预备,颜色式样相近即可。乐器倒是可用现成的。
“姑娘会些什么?”她问向沈幼宜。
怀月一惊,倒忘了这最重要的一环。原本她是想替郎君进怡棠楼的,虽立誓再不入烟花巷,她却可以为了郎君破例。
怀月欲上前打圆场,沈幼宜微微一笑:“嬷嬷需要什么?”
屋中备了几样乐器,沈幼宜顺着刘嬷嬷的目光扫过,思忖片刻,最后取了一把琵琶。
她抱了琵琶,素手拨一拨弦:“嬷嬷可有曲谱?”
非纯臣,非佞臣,仿若除了自身,再无人和事能真正叫她上心与在意。
可——
太子殿下尤记得,淮扬府水灾,倾盆暴雨中,那不顾己身跃入洪流,救护下孤童的一抹身影。
究竟是为何?
更鼓响过两声,太子殿下搁了笔。
他其实,从未看懂过沈长瑾。
沈幼宜只道:“趁着休沐,想盘一个铺子罢了。”
她和盘托出,自认倒霉。谢明霁起身:“殿下,臣去去便回。”
沈幼宜留于雅舍内,嫌疑未洗清,暂且走不了。
安分在位上坐了一会儿,见里屋只有她与太子二人,沈幼宜诚恳道:“殿下,臣这是卷进了什么麻烦?”
元朔帝言简意赅:“贪墨。”
“哦——”
沈幼宜几乎要笑了,她身为首辅一党,又与谢明霁盯上的店铺有所牵扯,怎么看都有嫌疑。
若说无辜,连她自己都未必相信。
日头偏移,查案总要费些辰光。
“殿下。”
元朔帝身边的人在雅舍外请吩咐,太子殿下淡淡道:“传膳罢。”
“多谢侍郎大人。”
无人知晓,从户部至东宫,过繁华的若柳街时,沈幼宜理所当然地吩咐马车载着卷宗先行,至前面僻静街巷等她。
烤饼的香气随风飘来,沈幼宜赶上了新鲜出炉的一锅,付过银钱,让摊主用油纸包了几个。
她给自己匀出一刻钟的时间,一面逛一面吃着,又盘算着从东宫出来后,带哪些小食回去给月娘。
前处有小贩叫卖糖葫芦的声音,红艳艳的糖葫芦,沈幼宜心中一动。
她上前追赶几步,正欲叫住人,身后蓦地传来一道熟悉声响:“沈大人。”
沈幼宜闻声回首,三步外,骏马上的红衣郎君勒住缰绳,意气飞扬:“巧啊。”
宣国公世子谢明霁,她果真是出门没看黄历,竟在此遇上。
沈幼宜面色不变:“世子安好。”
谢明霁声音懒洋洋的:“这当值的时辰,沈大人在街上做甚?”
“自然是有要务在身。”
还未等对方再度开口,沈幼宜顺手将手中吃食向马上抛去:“味道不错,尝尝?”
谢明霁下意识抬手接了,待反应过来,竟是个用油纸包好的酥饼,还是温热的。
沈幼宜唇畔勾了抹笑意:“今日无暇多叙,先告辞。”
谢明霁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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