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无他,王、祝都是用心做事的人,他们行事、为人,无可指摘。
&esp;&esp;无论立场如何。
&esp;&esp;杨静知道冼敬的意思,但不打算体谅:“你像是个只记得要把书抄一遍,却无暇学习书中道理的蠢学生。”
&esp;&esp;冼敬灰心地离开。
&esp;&esp;……——
&esp;&esp;京中,流言还未平息,为了盖住“双璧”,赵苏等人卖力宣传。又将余清泉等人拉出来鞭尸,除了避开王云鹤不去攻击,他们变着花样地攻击冼玉京等人。
&esp;&esp;捎带着,冼敬也受到了一些非议。
&esp;&esp;事情还没完,过不数日,皇帝突然传出旨意来,将冼玉京贬出京城,与他一同被贬的还有八人。贬黜之地都颇远或做别驾,或做司马,也有贬做县令县丞的。
&esp;&esp;诏命一出,冼玉京在家破口大骂。祝缨自己都不认识的祖宗八代都被他骂完了,骂归骂,确又不敢抗旨,只得灰溜溜的收拾了行李去赴任。
&esp;&esp;“皇后娘娘对陛下说,这些人不安份,突然带坏了太子、齐王,很不像话。”杜世恩对祝缨说。
&esp;&esp;两人正在杜世恩家里喝茶,他们都去参加了蓝兴的葬礼,葬礼上,杜世恩约了祝缨到他家里坐一坐。
&esp;&esp;祝缨道:“皇后?什么时候讨厌起这些人来了?”
&esp;&esp;“您怎么也糊涂了?当然是郑相公,我也不必瞒着您,当年,郑相公与潜邸可是有过儿女婚约的。这些家伙打着太子的旗号在外为非作歹,也有伤太子的名声不是?”
&esp;&esp;祝缨明白了,穆皇后其他的事情可以不管,唯有儿子、丈夫是她信任
&esp;&esp;京城里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宦官,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,人人都添了一点小心。
&esp;&esp;一个病歪歪的皇帝,容易让人心里没底。
&esp;&esp;情况仿佛又回到了先帝的最后几年,皇帝并不经常出现在大臣们的面前,但是他还活着。你又不能当他完全不存在,还要考虑到他的感受。
&esp;&esp;这一日,项乐正在向祝缨汇报调查仓储的事情。
&esp;&esp;“他们借着几次用兵,平了一些账,但仍有蛛丝马迹,我查到的都在这里了。每一项的经手人姓名,也都写在这里了。”项乐将一份账本交给了祝缨。
&esp;&esp;账本很厚,项乐做得很用心。账册之外,又有一份薄册子:“这是他们虚报的仓储地点,我亲自去看过了,并没有。”
&esp;&esp;接着,项乐又说:“做假的手段无非那几样,要么是账目做假,要么是实物做假……”
&esp;&esp;他一一细数做假的手段:“若是以上皆不济,还有一个杀着——失火。一把火,无论证据还是实物,烧没了,就死无对证了。”
&esp;&esp;祝缨道:“好,这些都留好,暂时不要动。”
&esp;&esp;项乐没有迟疑:“是。”
&esp;&esp;见祝缨没有别的吩咐,项乐出声询问:“大人还有事指派给我吗?”
&esp;&esp;祝缨笑问:“怎么?正在兴头上?”
&esp;&esp;项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商人出身,让他出仕很晚,又蒙知遇之恩,是很想做些事情的。
&esp;&esp;祝缨道:“会有你忙的……”
&esp;&esp;脚步声打断了祝缨的话,一个小宦官跑了过来:“尚书,陛下有召。”
&esp;&esp;祝缨只得对项乐道:“你先去帮同赵苏,一会儿我再来与你细说。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……——
&esp;&esp;祝缨到了大殿,只见皇帝正歪在榻上。
&esp;&esp;皇帝未让她行大礼,而是让她坐在榻侧的圆凳上。
&esp;&esp;祝缨看皇帝的脸色,不见好,但也还没到要死的样子,听皇帝说:“当年,齐王开府,花了多少钱,你知道么?”
&esp;&esp;祝缨道:“当时臣没在户部,不过看过旧档。当时开府与成婚一同准备的,陛下的内帑出若干、户部出了若干,又有旧邸可供改建,省了若干。共计若干……”
&esp;&esp;皇帝道:“二郎已经做了父亲了,三郎也该成婚了,二娘也该出嫁啦。”
&esp;&esp;那就是册封、婚礼、开府一起准备了?花费不小。
&esp;&esp;祝缨问道:“陛下打算花费多少?吉日定在何时?”
&esp;&esp;皇帝道:“越快越好。”
&esp;&esp;祝缨道:“那可能就要俭省些了。去年的钱花得差不多了,再省,就只好将预留应急的钱拿出来了。一旦有事,易为人诟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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