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时分,雾桥下雾了。
许月薇侧躺在床上,台灯虚弱的光线在眼中晕染成朦胧的白影,衬得房间中格外安静。
楼上忽然传来椅子落地的撞击声,再是一声小孩子特有的穿透力极强的哭嚎,配着大人不知是制止还是咒骂的模糊语言,开始孜孜不倦地扰民。
她听着楼上的动静,忽然想起最早的时候,她也被江时砚这么骚扰过。
那时候高中刚开学,学业明显加重,她平时练琴的时间被挤兑到几乎没有,只能周末抽时间。
然而,当头顶激昂的钢琴声响起时,她仿佛在细雨连绵的山涧溪边,挨了一记狂野的雷劈。
厚重的钢琴声完全压制了她微弱的古琴,忍了两次后,许月薇心一横,跑上楼敲门。
她知道楼上住的是谁。
老实说,如果不是被逼无奈,她不太敢惹学校里的风云人物。
青春期的男生多多少少都爱装x,大部分都装成了笑话。
但江时砚除外,不仅因为他长得好。
据说他的父亲是小提琴家,母亲是乐团指挥,而他完美遗传了天赋,高一的时候就去参加了一档唱作综艺,从海选一路杀到决赛。
学校里炸了锅,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进娱乐圈当明星了,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学都来找他要签名,江时砚来者不拒,人人有份。
然后推了经纪公司递来的橄榄枝,又继续回学校上学了,让同学手里的签名成了废纸。
身上一股浑然天成的我行我素,想不被人注意都难。
许月薇发现楼上住的居然是他时,非常吃惊——他不应该住别墅、豪车接送上下学吗?就像她以前那样。
事不关己,她好奇心并不过剩,只希望跟这种人井水不犯河水,平安平静地完成学业。
可她也不是软包子,琴音不断,她敲门的手就不停下,直到整首琴曲的最后一个音落下,门才被人打开。
许月薇摸着敲得发疼的指关节,说明来意。
江时砚拖腔带调地“啊”了声,颇意外地扬扬眉:“原来楼下租出去了。”
她一时气不过,回呛道:“是啊学长,要不是你弹那么大声,我也不知道楼上住了人。”
或许是这句话得罪了他,下一周,钢琴声照常袭来。
第二回交锋,江时砚倚在门框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我垫了隔音毯,关了窗,踩了弱音踏板。你不信的话,”他抬抬下巴,懒散中带点不耐烦,“亲自进来看看?”
“我信,但是你可以等我弹完一首再弹吗?咱们公平点,交替着来怎么样。”
可他又露出了那种欠揍的惊讶:“你也弹琴?没听见啊。”
“……”
许月薇干脆从澜玥雅居背过来了小提琴,等到楼上琴声再次响起,她幼稚地踩在椅子上,冲着天花板锯木头,一直锯到楼上没声,才出了口气。
过了几天,她照常早早出门上学,居然在这个时间点碰见了江时砚。
他正跨坐在单车上,慢条斯理地戴黑色短指手套。
她心头一紧,怕他找茬,连忙低头快步走过,却被他一蹬脚踏追了上来。
“我说——”
许月薇往旁边跨了一大步,又被他一扭车头跟过来:“不是要协商么?”
擦肩而过的瞬间,他不由分说往她手里塞了张纸:“下次,你先说一声。”
许月薇脚步一顿,低头看了眼纸条,上面写着11位数字,好像是电话号码。
她抬头看着他撑起了松垮校服的挺阔背影远去,有点懵然地想,他人好像也没想象得那么坏。
……
楼上渐渐不吵了,许月薇翻了个身,平躺着,拉高被子蒙住脸。
被窝中缺氧,她渐渐失去意识,软成一滩水。
十年过去了,她没有再跟他打拉锯战的力气了。
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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