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7.
[击云]断了。
在枪尖即将洞穿自己胸膛的前一刻,枪身自中间断裂开来。
景元愣然地望着青年,他本想以伤换伤,借机令其丧失活动能力。可事实是,丹枫止住了。
那一击明明势不可挡,可枪尖在触及他胸甲前戛然而止。并非被他格挡,而是源自丹枫自身,违背了战斗的本能和无智的狂意,近乎自毁地强行中止。
青年握枪的手臂肌肉虬结贲张,因这突兀的收力而剧烈颤抖,指节紧绷至青白。
随后,便是那柄由百冶亲手锻造、陪伴丹枫数百载的武器[击云]应声而断。那断裂的枪头无力垂落,砸在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一切狂暴的攻势,在这一刻都戛然而止。
景元对上的,是一双已然恢复清明的青眸,只是那眼底深处,残留着强行压制狂意后的血色痕迹。
[击云]的意义,远非兵刃那么简单,它是过往岁月与羁绊的见证。如今却断在丹枫自己手中,只为不伤他分毫。这个认知,让景元的心像被钝刃碾过,泛起密密麻麻的疼。
他望着青年沉默地蹲下身,缓慢而又珍重地拾起断裂的枪杆与枪头,仔细收好。
安慰的话堵在喉咙口,怎么也说不出口——景元太了解丹枫的骄傲与固执,任何宽慰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甚至残忍,此刻或许唯有沉默才是予以尊重。
收好[击云]的青年站起身,目光扫过景元,那眼神复杂难辨,最终归于一片沉寂的虚无。他转身欲走,步伐决绝。
“丹枫……”景元终是忍不住开口,声音放得极轻,生怕惊扰了什么。
听到呼唤,青年没有回头,依旧朝前而去。
尽管青年如今看似恢复神智,可景元心中的担忧未减分毫。这份清醒如风中残烛,岌岌可危,他无法坐视丹枫再继续独行。
青年步履未停,背影决绝,景元当即快步上前拦人。只是然而劝阻的话语尚未出口,便被对方冰冷厌倦的语调打断。
“让开,去做你该做之事。”
该做之事?
身为罗浮将军,他此刻该做之事应是控制危险、安抚民众、追查祸首;但作为景元,此刻他唯一想做、唯一该做的,只有留住眼前之人。
景元身形未动,语气坚定:“以你现在的状态,我不可能……”
话语似乎触及了某个紧绷的临界点。
青年霍然抬眼,犹如薪柴瞬间点燃,眼底厉色化作锐利的箭矢,直直刺向景元。
“够了,景元!我很好。”
字字淬冰,带着刺骨的寒意,“这里的事,我会处理,你回你的神策府去!”
“回你的神策府去”——这话语轻飘飘,却重逾千钧,狠狠砸在景元心上。
景元金眸一颤,未尽之言皆碎在喉间,泛起铁锈般的苦涩。
青年挺直的背脊下是难以掩饰的摇摇欲坠,骤升的怒火背后是深不见底的荒芜与自弃。
疼痛自心口向外蔓延,犹如针扎般。
青年一意孤行,景元早已体会到。
而此刻更清晰地意识到,自己拦不住他。
[击云]已断,那断裂的残响犹在耳畔。
景元闭了闭眼,除了徒劳的阻拦,他还能做什么?
一个画面毫无征兆地撞入脑海——
百冶笑着将新锻武器推至他面前,望他能将其带与挚友。
——“……麻烦你转交给他…”
——“告诉他——一切都结束了,该放下了。”
——“我们……终将重逢。”
景元猛地回神,是了,还有[长虹]。
就在青年眉宇间不耐愈盛,周身气息愈发冰冷,欲再次绕行离去时,景元手腕一翻,将那柄被妥帖保管的[长虹]拿出,“等等,丹枫,我有一物要交付于你。”
那柄通体炽红、流焰纹路仿若正在燃烧的长枪,横亘在二人之间,短暂地阻住了青年离去的脚步。
景元看见,丹枫的目光在触及[长虹]时,那冰封而又拒人千里的神情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。
那双青眸映着流转的华光,闪过一丝怔忪,以及……一种恍如隔世的陌生。就仿佛,他看到的并非一柄神兵,而是一段被遗忘许久,旧人所遗留之物。
几乎是本能驱使,青年抬起手,指尖微颤着,伸向近在咫尺的枪杆。
景元张口,想要传达那份来自应星的嘱托:“丹枫,这是……”
然而,话语再次被截断。
那只手在触碰[长虹]的前一刻,猛地顿住,随即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伤般,迅速而决绝地收回。
“够了,你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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