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石板砖缝隙长出的野草被车轱辘的风微微带动,几片叶子从树上掉落,飘到街巷一角。
……
或许是因为没有休息好,上车后谢崚很快靠在软枕中睡着了。
等她一觉睡醒,已经到了晌午,太阳当头,火辣辣炙烤大地,谢鸢决定先休息,等晚上再赶路。
落脚的地方在官道旁的驿官,休息过后谢崚的精神气好了很多,用完午膳后,她悄悄溜出了房间。
她的房间在三楼,而谢鸢和慕容徽住在二楼的客房,她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,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样让这两人和好。
谢崚先从谢鸢的房门前路过,踮起脚尖往里头张望。
谢鸢的书案上,永远都是堆积如山的公文。
哪怕是短途歇脚,她还在批阅着公务。
谢崚从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,还没开口,谢鸢就已经觉察到了她的存在,“阿崚进来吧。”
谢崚连忙跑到谢鸢身边,“娘亲。”
谢崚微仰着头,模样颇为乖巧。
“我来帮你磨墨吧。”她跪坐在桌案一脚,替她磨着墨。
谢鸢蘸着墨,在纸上书写,莹白的手腕回转,纸上留下一行漂亮的行书。
谢鸢当然知道谢崚来这里是为了找自己做什么,她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,似乎在寻找开口的契机。
果然,谢鸢刚放下笔,谢崚就说道:“娘亲,你能不能去哄一哄爹爹呀。”
谢鸢转过头来,垂眸凝视着她,眼中是温和的笑意,“为什么呀?”
无论如何,婚约已成定局。
慕容徽无论如何反抗,也是无济于事。
慕容徽现在和谢鸢就是在怄气。
僵持不下,谁也不愿意低头。
之所以先让谢鸢去哄,是因为慕容徽的性情不及谢鸢八面玲珑,他这个人倔犟得很,要他先低头比杀了他还难,所以谢崚只能从她娘这里先下手。
最重要的是,这桩婚约受益的是谢鸢。
谢崚思索一下,说道:“爹爹只是觉得我年纪太小,不想要我太早成婚,也不希望我的婚约被利用,他是为了我好,是出于一个父亲的角度替我考虑。”
“他没有错,他只是太关心、太在乎我了,所以昨夜听到娘亲赐婚,情急之中,才会失态忤逆娘亲的意愿,阿娘,你去哄哄他,你去跟他服个软,没准他气消了,就能理解你了。”
“阿崚不想你们继续吵下去了。”
“你爹没有错,那你觉得娘亲错了吗?”
谢鸢抬手触摸她眼下的肌肤,“你是否也觉得,阿娘不应该在没有征求你的同意,就为你赐婚?”
谢崚摇了摇头。
谢鸢笑了,“阿崚不必哄娘亲,娘想要听你说真心话。”
“没有,”谢崚端正坐姿,说道,“阿崚说的就是真心话。”
“娘亲首先是楚国的天子,然后才是我的母亲,阿崚知道,娘为我赐婚,肯定是为大楚考量,所以我从来没有觉得娘亲做错什么。”
她认真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完,然后道:“阿娘教过我的,世上从来没有什么非黑即白的道理,你以楚国天子的身份为我赐婚,爹爹作为一个父亲为我拦下婚事。”
“在我看来,这桩婚事也不是完全的坏事。阿崚是真心觉得,娘亲没有做错。”
她平静地迎向谢鸢,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忽闪忽闪,裙裾交叠,一丝不苟。
听得谢鸢心头一软,将她揽进怀中,深深地抱着她。
谢崚从她的怀中冒出个头来,继续道,“所以我理解娘亲,希望娘亲也能理解爹爹,你就去哄哄他吧。”
“他那个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,要是真的把自己气病了,可就不好了。”
谢鸢垂着眼眸,摸了摸她的脑袋,“阿崚,这事还是要你爹自己想开才行。”
“娘说的话,不管用。”
谢崚的心一沉。
意思就是,她娘不愿意哄。
完了,她娘这还不是一般的气。
……
在谢鸢那里碰壁,谢崚转头就走进隔壁房间找慕容徽。
窗户边的帘子已经放下来了,遮挡住阳光,屋内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的。
慕容徽刚喝完药,此刻似乎正准备午睡。
穿着一身白色长袍,披着宽大的袖衫,长发散在地上。
“和你娘说了什么,现在才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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