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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（第1页）

&ldo;怎么了?&rdo;卡雅语带犹疑。

&ldo;呃，&rdo;哈利说，&ldo;这是一般人会有的常识吗?&rdo;

&ldo;哦，原来如此，&rdo;卡雅说，&ldo;我爷爷是制绳匠。&rdo;

&ldo;啊哈，制作绳索需要用到榆树和椴树吗?&rdo;

&ldo;原则上，使用任何树木的韧皮纤维都可以。&rdo;

&ldo;那材质呢?&rdo;

卡雅耸了耸肩：&ldo;我不是专家，但我认为用不同树木来制造同一条绳索并不常见。我记得我大哥艾文说，爷爷以前只用椴树制绳，因为椴树纤维不太会吸收水分，这样他就不必在绳子上涂沥青。&rdo;

&ldo;嗯。你认为呢，毕尔?&rdo;

&ldo;材质不常见的话，当然比较容易追踪来源。&rdo;

哈利站了起来，来回踱步，橡胶鞋底每次离开油地毯，都发出沉重的叹息声。&ldo;那我们就可以假设这种绳索的生产数量不多，只在当地贩卖。你认为这个假设合理吗，卡雅?&rdo;

&ldo;我想应该合理。&rdo;

&ldo;我们也可以假设，这种绳索的制造中心跟它的使用地点相当接近。这些家庭制绳索不太可能被拿到太远的地方。&rdo;

&ldo;听起来还是合理，可是……&rdo;

&ldo;我们就用这个作为调查，你们开始调查厄耶伦湖和利瑟伦湖附近哪里有制绳匠。&rdo;

&ldo;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在做这种绳子了。&rdo;卡雅抗议说。

&ldo;尽力找就好，&rdo;哈利说，看了看表，抓起椅背上的外套，朝门口走去，&ldo;查出这条绳子是在哪里制造的。我想贝尔曼应该还不知道日德兰贻贝的事吧，是不是，毕尔?&rdo;

侯勒姆挤出微笑，作为回答。

&ldo;我可以对性驱动杀人犯的理论做进一步调查吗?&rdo;卡雅问道，&ldo;我认识性犯罪小组的人，可以去问问看。&rdo;

&ldo;不行，&rdo;哈利说，&ldo;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不能把我们正在进行调查的事泄露出去，尤其不能让警署的同事知道。警署和克里波之间似乎有走漏消息的迹象，所以我们唯一能说话的人只有甘纳&iddot;哈根。&rdo;

卡雅张口欲言，侯勒姆瞥了她一眼，她又把嘴合上。

&ldo;但你们可以做的，&rdo;哈利说，&ldo;是去找火山专家，把小石头的化验结果寄过去。&rdo;

侯勒姆的金色眉毛高高扬起。

&ldo;多孔、黑色石头、玄武岩，&rdo;哈利说，&ldo;我想可能是火山岩。我四点会从卑尔根回来。&rdo;

&ldo;替我跟卑‐‐卑尔根警署说哈啰。&rdo;侯勒姆模仿绵羊的咩咩声，举起咖啡杯。

&ldo;我不会去警署。&rdo;哈利说。

&ldo;哦?那你要去哪里?&rdo;

&ldo;颂维根医院。&rdo;

&ldo;颂……&rdo;

门在哈利身后砰的一声关上。卡雅朝侯勒姆看去，只见他瞪着关上的门，露出惊愕的表情。

&ldo;他去那里干吗?&rdo;卡雅问道，&ldo;去找病理医生吗?&rdo;

侯勒姆摇了摇头：&ldo;颂维根医院是一家精神病院。&rdo;

&ldo;真的?那他是去找专门研究连环杀手的精神科医生啰?&rdo;

&ldo;我就知道应该拒绝这项任务的，&rdo;侯勒姆低声说，依然瞪着门板：&ldo;他疯了。&rdo;

&ldo;谁疯了?&rdo;

&ldo;我们的工作地点是监狱，&rdo;侯勒姆说，&ldo;我们在干的事如果被上级长官发现，饭碗就会不保，而且卑尔根的那个同事……&rdo;

&ldo;怎么样?&rdo;

&ldo;她疯得很厉害。&rdo;

&ldo;你是说她……&rdo;

&ldo;她的脑袋坏掉了。&rdo;

18　患者

高大警察每踏出一步，夏丝迪&iddot;罗斯摩就得跨出两步，尽管如此，她走在颂维根医院的走廊上，也只能勉强跟上高大警察。大雨拍打着高耸细长的玻璃窗，窗户面对峡湾，峡湾的树木青葱翠绿，让人以为春天比冬天还早来临。

前天夏丝迪一听声音，就认出了高大警察，仿佛她一直在等他打电话来，提出这项请求：跟那位患者说话。那位患者之所以只被称呼为&ldo;患者&rdo;，是为了给她最大程度的匿名空间，因为她担任警探时追查过一名杀人犯，使得她承受过大压力。如今她又回到了原点：精神科病房。之前她恢复得非常快，也已出院回家，但尽管雪人案早已侦结，媒体仍歇斯底里地追踪报道，完全不肯放过她。几个月前的一天晚上，这位患者打电话给夏丝迪，问可不可以回医院。

&ldo;所以她身体状况良好吗?&rdo;高大警察问道，&ldo;在服药吗?&rdo;

&ldo;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良好，&rdo;夏丝迪说，&ldo;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必须保密。&rdo;事实上这位患者的状况十分良好，无须服药，也不用继续住院，但夏丝迪仍不确定是否该让高大警察探望这位患者，因为他同样侦办过雪人案，可能会勾起患者过往的记忆。夏丝迪担任精神科医师以来，越来越相信压抑、封锁、遗忘，但这些在精神科已经是不流行的观点。另一方面，夏丝迪又觉得让这位患者见见过去一起侦办雪人案的同事，也许是个不错的试验，看看这位患者是否已经够强健了。

&ldo;你有半小时，&rdo;夏丝迪说，打开休息室的门，&ldo;别忘了头脑是很脆弱的。&rdo;哈利已不记得上次见到卡翠娜&iddot;布莱特是什么时候了，他只记得这位留着一头深色头发、肌肤透亮、目光炯炯的美丽年轻女子，后来完全变了个人，令他联想到干枯的花朵：毫无生气、虚弱不堪、面无血色。仿佛用力一捏就会粉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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