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哦,对,&rdo;米凯漠不关心地说。他知道那场会议要讨论什么:改组、缩编、转移命案调查权。他不明白的是,哈根说每件事都摊在阳光下所指为何。
&ldo;不过你知道这场会议要讨论什么,对不对?&rdo;哈根说,&ldo;我们都被要求提出对未来命案调查机构的建议,期限就快到了。&rdo;
&ldo;我想他们不太可能只看重我们单方面的报告,&rdo;米凯说,看着哈根,想判断他说这些话究竟有何用意,&ldo;所以我们必须以包容的态度来给出意见。&rdo;
&ldo;除非我们都同意现行体制更适合把所有命案调查工作都集中起来,由单一机构进行。&rdo;哈根说,牙齿打战。
米凯咯咯一笑:&ldo;你衣服穿得不够,哈根。&rdo;
&ldo;也许你是对的,但我也知道,如果这个新犯罪调查机构的领导人,曾在目击证人指证历历的情况下,运用职权来让他未来的老婆不因走私毒品而被捕,那么我心里会有什么想法。&rdo;
米凯停止呼吸,觉得手越来越抓不牢,身体被地心引力掌控。他头发直竖,胃部下沉。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魇,它在睡梦中刺激他的神经,在现实中残酷地袭击他。这是没有安全索的坠落,是独自攀岩者的坠落。
&ldo;看来你也觉得冷了,贝尔曼。&rdo;
&ldo;操你妈的,哈根。&rdo;
&ldo;我?&rdo;
&ldo;你想要什么?&rdo;
&ldo;想要?长期来说,我希望警界可以少一则丑闻,让警察同人的正直不会受到大众质疑。至于改组嘛……&rdo;哈根的头缩到肩膀之间,用力跺脚,&ldo;现在司法部可能希望把命案调查资源集中在一个地方,完全不理会领导者问题。如果他们要我领导这样一个单位,我当然会接受,但基本上我认为现在一切都运作得很好,总的来说,杀人犯都受到了惩罚,不是吗?所以如果我的对等机关主管也这样认为,那么我准备在布尔区和警署这两个地方继续侦办命案。你说呢,贝尔曼?&rdo;
米凯终究还是感觉到了绳索拉扯的感觉,他觉得安全带收紧,自己被扯成两半,背部因为无法承受压力而折断,疼痛和瘫痪交杂在一起。他垂挂在绳索末端,无助晕眩,摆荡在天堂和土地之间。但他依然活着。
&ldo;让我考虑一下,哈根。&rdo;
&ldo;尽量考虑,可是不要太久。期限就快到了,你知道的,我们得协调好才行。&rdo;
米凯站立原地,看着哈根奔进警署大门的背影,然后转过身子,望着格兰区的建筑物屋顶,望着这座城市,他的城市。
93 回答
手机响起时,哈利正站在客厅中央,举目四顾。
&ldo;我是萝凯,你在做什么?&rdo;
&ldo;查看人死后还留下什么。&rdo;哈利说。
&ldo;结果呢?&rdo;
&ldo;留下很多,却又不是太多。小妹已经说了她要什么。明天有个家伙会来买下全部的东西,他说他会付五万克朗,买下锁、储藏物、桶,全都买走,还会自己清理。这真是……呃……&rdo;哈利找不到适切的形容词。
&ldo;我懂,&rdo;萝凯说,&ldo;我爸过世的时候,我也有这种感觉。他的东西原本那么重要、那么无可取代,可是一下子似乎都失去了意义。好像赋予那些东西价值的就只是他一个人。&rdo;
&ldo;或是我们这些被留下来的人,发现自己必须负责清理和销毁,重新开始。&rdo;哈利走进厨房,看着挂在厨房柜子下的照片。那张照片是从苏菲街拿来的,照片中是欧雷克和萝凯。
&ldo;希望你有好好道别,&rdo;萝凯说,&ldo;道别非常重要,尤其是对被留下的人来说。&rdo;
&ldo;我不知道,&rdo;哈利说,&ldo;他跟我从来没有好好地说过再见。我让他失望了。&rdo;
&ldo;怎么说?&rdo;
&ldo;他要我帮他安乐死,我拒绝了。&rdo;
手机那头安静下来。哈利聆听背景声音,那是机场的声音。
萝凯的声音再度响起:&ldo;你认为你应该帮他安乐死吗?&rdo;
&ldo;对,&rdo;哈利说,&ldo;我应该,现在我认为我应该了。&rdo;
&ldo;别这样想,太迟了。&rdo;
&ldo;是吗?&rdo;
&ldo;对,哈利,已经太迟了。&rdo;
电话两头再度陷入静默。哈利听见一个鼻音播报飞往阿姆斯特丹的班机开始登机。
&ldo;所以你想见他吗?&rdo;
&ldo;我办不到,哈利。我想我也是个坏人。&rdo;
&ldo;那下次我们再试着做好人吧。&rdo;
哈利听见萝凯露出微笑:&ldo;可以这样吗?&rdo;
&ldo;永远不迟。替我跟欧雷克说哈喽。&rdo;
&ldo;哈利……&rdo;
&ldo;什么事?&rdo;
&ldo;没什么。&rdo;
萝凯挂断电话后,哈利站立原地,望着厨房窗外。
然后他爬上二楼,开始打包。
哈利走出洗手间,女医生在外头等他。他们继续踏上最后一段走廊,朝狱警走去。
&ldo;他情况稳定,&rdo;女医生说,&ldo;我们可能会把他送回监狱。这次你来是为了什么原因?&rdo;
&ldo;他帮我们侦破了一件案子,我想跟他道谢,同时也回复他上次提出的一个心愿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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