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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(第1页)

&lso;噌&rso;的一声,寒光一现,宝剑出鞘。沈益一颗心跳得厉害,卫黎莫不是魔怔了?那另外一个影子是什么东西,莫非勾了卫黎的魂?

这么想着,他悄声逼近。

等人到了窗户底下,又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,时而细语,时而激烈,时而柔情缱绻。卫黎的声音说道:&ldo;公子,小女子今生能遇见你,真是死而无憾了。&rdo;

又听另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答道:&ldo;哎,玉娘,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哟。&rdo;

只是这声音听着别扭,虽说是男声,声调却高,且明显是憋着说的。

卫黎的身影绕着另外一个转了一圈,猛然交叠了一半,软塌塌扑在人怀里。

沈益握剑的手微微颤抖,眼睁睁看着卫黎钩住那人的脖子,一点点拉近了他……

砰!

咔嚓!

嘁哩咕咚!

房中像是被点了一串炮仗,各种东西砸到地上,连带着二次降落的杂音。

时间仿佛静止了,一瞬间没了任何声音,静得可怕。

晚风微凉,沈益额间却沁满了汗。

半晌,听得屋内有人娇滴滴地说了声:&ldo;好痛哦。&rdo;

沈益心内一惊,再顾不得许多,直冲了进去。

宝剑已被拔出了一半,他却终是没舍得剑尖抵住娇娘的喉咙。

地上笔架、砚台、茶碗零零散散地碎落一地,纸团扔得到处都是,上面还沾着斑斑墨迹。

卫黎衣衫略有些散乱地跌坐一旁,看见是他,一脸惶恐,一副被&lso;捉奸在床&rso;的模样,捉襟见肘地一边伸手想要挡住这满地杂乱,一边又想理好自己的衣襟。

沈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失落。卫黎整个人都笼罩在他高大的阴影之下,无能为力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,低声道:&ldo;对……对不起。&rdo;

沈益手中的剑几乎都拿不稳,他本来还指望她好好对他解释,谁知,&lso;对不起&rso;,这三个字足以坐实了他的猜测。

沈益看着她愧疚地低下头去,忍了半晌,终究&lso;嘡啷&rso;一声,狠狠将剑收回了鞘中。

他转身去寻那&lso;奸夫&rso;,白衣裹着的&lso;人&rso;就躺在地上。沈益还纳闷怎么这么久都没反应,随手将那白衣一扯‐‐这&lso;人&rso;不是瘦的像块木头,而是……就是一块木头?

再向上看去,那个大头竟是用布缝的!圆圆的,厚厚的一堆,插在那木头架子上。

沈益此刻就像是要提水灭火,结果发现并未着火,水还漏到了自己身上。他感觉自己面上发胀,极不自然地回头看了看卫黎。

卫黎已趁他查看&lso;案情&rso;的时候,快速地将地上那一摊拢了拢,理好领口,仍有些歉疚地看着他。

沈益看看她,又看看地上那个木头人,清咳一声,问道:&ldo;你,在玩过家家?&rdo;

他年长她六岁,且自小就比她沉稳懂事许多,是以总觉得她还有些小孩子心性。

&ldo;诶?&rdo;卫黎没想到他这么问,连连摇头,&ldo;我、我,我其实……是在对戏。&rdo;

&ldo;对戏?&rdo;沈益更加不解。

卫黎轻咬下唇,干脆和盘托出,&ldo;就是我在写小说嘛,总觉得情节不连贯,就自己演来看看。&rdo;

谁想到被他看见了。

沈益将剑放在一旁,道:&ldo;我能帮你吗?&rdo;

卫黎眼前一亮,&ldo;好啊!&rdo;

对着活人演戏,可比对着木头桩子演戏有效多了。

卫黎忙将他拉到桌案边坐下,道:&ldo;你呢,就假装弹琴,然后帮我念一下这一段。&rdo;

沈益乖乖听话,照着草稿念了起来:&ldo;有美人兮,见之不忘。一日不见兮,思之如狂……&rdo;

卫黎正在桌案另一头站好了位置,却听他念的声音越来越小,脸上似有窘迫之意。

卫黎愣了一瞬,旋即想到他小时没进过学堂,怕是有些字不认得?便好心地提醒他:&ldo;凤飞翱翔兮。&rdo;

果然,沈益回过神来,接着念下去:&ldo;四海求凰。&rdo;

沈益由着卫黎将他推来推去,拉起来又按坐下去,就差揉圆搓扁了,耐心地与她对戏。

可他脸上却越来越红,僵持在原地怎么也念不出来。

卫黎疑惑,难道又有不认得的字?凑到他跟前,入目是&lso;心悦于卿&rso;四个字。卫黎更感纳闷,沈益并非白丁,难道连这四个字都不认得?他不是时常还读些佶屈聱牙,晦涩生硬的古兵书,怎会不认得这么简单四个字呢,亏他前日赏花做出的那副书生意气,还让她暗暗欣赏了好久。

虽这么想,卫黎还是柔声念道:&ldo;心悦于卿。&rdo;

&ldo;哦。&rdo;沈益看着她,认真道。然后很快将视线挪回到手稿上,接着往下念。

卫黎将门当成观众,扳着沈益的肩转了半个圆,微微下蹲,兰花指遮了半面花容,半推半就,等着他说下一句。

&ldo;小生,小生……倾心……&rdo;沈益又开始结巴起来。

卫黎站直,往那手稿上一瞄,一把抓了过来,&ldo;来来来,我替你念。倾心诚意结知交,愿得白头偕老不相弃。&rdo;

卫黎念得极快,语气毫无起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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