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肩膀微微发颤,像是在积蓄着某种冲破一切的力量。
片刻后,她猛地抬起头,那双总是带着怯懦躲闪的眼睛,此刻竟盛满了前所未有的勇气。
她直直看向薛栖云的眼睛,坚定地说道:
“我喜欢你。”
这四个字,简直像晴天霹雳一样,在医疗室炸开。
薛栖云彻底愣住了。
她那双总是带着犀利光芒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,里面充满了震惊,苍白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,又猛地涌上一丝不正常的红晕。
她张着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定在了原地。
按摩?什么按摩?什么是按摩?
她的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那四个字在嗡嗡作响。
傅知宴看着薛栖云震惊到失语的样子,心尖都在发颤,但她没有退缩。
积蓄了三天、或者说更久的情绪,如同开闸的洪水,再也无法抑制。
她的话语异常清晰和连贯地继续流淌出来,不再是社恐的结巴,而是压抑太久后的倾诉:
“在你昏迷的这三天里……我想了很多很多。我一直守在你床边,看着你一动不动的样子……我害怕极了。我一遍遍给你擦脸,擦身体,握着你的手,希望能感觉到一点回应……可是没有。我甚至……我甚至开始设想最坏的结果……我想,如果你……如果你永远不会醒来了怎么办?”
她的眼泪再次涌出,大颗大颗地滚落,声音也带上了浓重的哽咽,但那份坚定却丝毫未减:
“那太过分了……薛栖云……那对我太过分了!我还有话没来得及跟你说……我还有最重要的一句话,一直藏在心里,不敢告诉你……我怕你笑话我,怕你觉得我不自量力,怕连朋友都没得做……我胆小,我社恐,我连跟陌生人说话都害怕……”
她顿了顿,再次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驱散所有的不安,目光更加灼热地锁住薛栖云的眼睛:
“可现在……如果你再也听不见了,那我藏在心里的话,就真的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口了。那会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!”
傅知宴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:
“那句话就是——我喜欢你!薛栖云!不是感激你救我,不是同情你受伤,就是……就是喜欢你!喜欢你明明很凶却总是护着我,喜欢你看似毒舌却比谁都细心,喜欢你在我配错药剂时一边骂我笨蛋一边帮我收拾烂摊子……喜欢你的一切!”
她几乎是喊出来的,说完后,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肩膀微微垮了下来,泪水无声地滑落,等待着最后的审判。
她不敢再看薛栖云的眼睛,怕看到拒绝或厌恶。
医疗室里只剩下傅知宴压抑的抽泣声和仪器规律的嘀嗒声。
良久,久到傅知宴几乎要被绝望淹没时,一只手带着虚弱的力道,轻轻覆在了她紧握着自己的手上。
傅知宴猛地抬头。
只见薛栖云苍白的脸上,泪水正无声地滑落。
那双总是带着戏谑和锐利的眼睛,此刻盛满了水光,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
震惊、心疼、难以置信,还有……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释然。
“知宴……”薛栖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“你……你知不知道……我等这句话……等了多久……”
傅知宴的眼泪流得更凶了,巨大的惊喜让她几乎无法呼吸:“栖云……你……”
“闭嘴……”薛栖云虚弱地打断她,试图维持一点凶巴巴的样子,但通红的眼眶和不断滚落的泪水彻底出卖了她。
她反手,用尽此刻最大的力气,紧紧攥住了傅知宴的手。
“傅知宴……我也……喜欢你。很久了。保护你……我心甘情愿。”薛栖云喘了口气,眼神里泛起些微懊恼,“其实刚刚……我差点就说出口了,想说那你做我女朋友。可又怕……怕你是因为我救了你才……怕这是趁人之危,是道德绑架……所以想着,等我好起来,找个合适的时机,再郑重地跟你说……”
她顿了顿,语气又霸道起来:“不过现在也好……你说了喜欢我,那你就是我的人了……”
傅知宴再也忍不住,俯下身,将自己的脸颊贴在薛栖云的手背上:“嗯!”
越界
傅知宴抬起头,看着薛栖云近在咫尺的脸庞。
气氛正微妙而甜蜜地升温,两人的距离也在无意识地靠近……
“砰!”
医疗室的门被一把推开!
“知宴!我们来看栖云了!”桐萱元气满满的声音响起,她第一个蹦了进来!
紧随其后的是李奇凌、袁雅洁和陈雯艺。
傅知宴和薛栖云瞬间弹开!
傅知宴“唰”地一下坐直身体,小脸爆红,手忙脚乱地去拿旁边的医疗记录板,假装在认真记录数据。
薛栖云则迅速闭上眼睛,把头扭向一边,只留下一个泛红的耳朵尖对着门口,试图假装还在昏迷。
“咦?”桐萱脚步一顿,小脑袋一歪,那双大眼睛敏锐地在傅知宴通红的脸蛋和薛栖云明显不自然的“昏迷”姿态之间扫了个来回。
李奇凌也注意到薛栖云的不自然,于是咋咋呼呼地冲到薛栖云床边,看着她“昏迷”的样子,一脸夸张道:
“卧槽!不是吧栖云姐?真伤这么重?我还以为你顶多就是擦破点皮呢!”他摸着下巴,百思不得其解,“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啊!在我的印象里,栖云姐的形象应该是:就算被捅了个对穿,也会一边飙血一边用镰刀指着敌人骂‘垃圾,你弄脏我衣服了!’,然后反手把对方劈成两半!就算受伤了,也应该是你对着伤口吼:‘身体,你未经我的允许怎么能受伤!你越界了!’这才对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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