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临霄离开神霄宝殿后,并未立刻返回慕灵所在的偏殿,而是转道去了戒备森严的占星台。
占星台下方,开辟出的巨大困阵中,关押着这一个月来从九大位面陆续送来的“仙苗”。
人数众多,黑压压的一片,足有上万人
他们大多衣衫褴褛,面容憔悴,眼中充满了恐惧、茫然和绝望。
他们中有修士,但更多的是凡人。
南临霄站在高台之上,俯视着下方。
他的出现瞬间引起了一阵骚动。
哭喊声、哀求声此起彼伏地响起。
“大人!求求您放了我吧!我家里还有刚过门的妻子在等我啊!”一个年轻男子哭喊着跪倒在地。
“神君!神君开恩!我娘子刚怀了身孕,我不能死啊……”另一个中年汉子磕着头,额头很快一片青紫。
“我爹娘年事已高,就我这么一个儿子,我若是死了,他们可怎么活……”一个少年泣不成声。
“我不想死……我不想死……”
绝望的呜咽声汇聚成一片,充斥着整个占星台。
南临霄沉默地听着,面无表情。
他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绝望的脸庞。
曾几何时,他对这些哀嚎充耳不闻,视他们为达成目的的必要代价。
但此刻,耳边回响起慕灵的话语:“……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命。”
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情绪晦暗难辨。
他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哭求声,传入每个人耳中:“你们不会死的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下方瞬间愣住、继而爆发出更复杂的哗然的人群,转身离去。
留下守卫们面相觑,不解玄君为何会做出这样的承诺。
南临霄回到偏殿时,慕灵正靠窗坐在一张贵妃椅上,身上盖着薄薄的绒毯,手中拿着一卷书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,柔和地洒在她身上,给她苍白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,宁静而脆弱。
听到脚步声,她抬眼看来。
南临霄走过去,坐在她身旁的椅凳上,柔声问:“今日感觉如何?可还有不适?”
慕灵放下书卷,摇头道:“还好。”
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,似在观察什么,然后淡淡问道,“事情都处理完了?”
“嗯。”南临霄应道,伸手将她滑落的绒毯往上拉了拉,“星灼和风和息州已经释放了。按你说的,大婚之日,他们会出席。”
“多谢。”慕灵轻声道。
“你我之间,何须言谢。”南临霄看着她,有些期待,“大婚的各项事宜都已备妥,婚服晚些会送来进行最后的试穿,你若觉得有哪里不合适,随时可以改。”
慕灵点了点头,道:“殿里有些闷。”
南临霄立刻道:“我让人打开窗户通通风?”
“我想出去走走。”慕灵转头看向窗外,目光落在了远处缥缈的云海和亭台楼阁上,“来了这么久,还未好好看过这上界景色。”
南临霄闻言,微微一怔。
让慕灵离开偏殿,在整个上界自由行走?这无疑存在风险。
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,但对上她转回来的、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期盼的眼神,那拒绝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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