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干啥啊?小心讹你!】
【别添乱了——连你也一起打怎么办?】
芒种头也不抬,声音如冰刃劈开喧闹。
“谁是家属?快说,他几日未解大便了?”
人群中挤出一位鬓角发白的中年妇女,鬓角汗湿,“五天……”
神色惶惶,眼眶通红:“他胃口差,吃得少,五天都没上厕所了。他是双相情感障碍——”
芒种颔首,心中已有定论:痰热壅滞,腑气不通,上扰心神,此乃《内经》所言“重阳则狂”之证。
她霍然起身,对众人道:“我是中医,且让我一试。”
结合病人的狂躁症状,芒种心中快速思索:此人舌苔厚腻,五日不曾大便,狂躁谵语、符合《伤寒论》中‘胃家实’的症状。
【《医宗金鉴》:言语心主之也。心气实热而神有余,则发为谵语。】
【谵语为实,故声长而壮,乱言无次数数更端也。】
她迅速做出判断,认为病人属于情志原因所引起胃寒、肾寒导致的躁狂症发作。
芒种当机立断,决定采用《伤寒论》中的甘草干姜汤进行治疗。
她快步至药柜,抽拉抽屉的动作利落如风:炙甘草60克,干姜40克。
总价不过八元,她扫码付了二十,声音沉稳,对药方负责人说道:“劳烦加急,分秒必争。”
此时,一位四十余岁的男中医从旁踱步而出,胸牌上写着“赵立”。
他眉头微蹙,双手背在身后,指节因常年把脉已微微变形。
他深吸一口气,还是耐心解释道:“小姑娘,这病在西医叫‘双相情感障碍’,躁狂抑郁交替发作。我们正打算送他去医院精神科注射镇静剂!”
芒种瞥见他袖口微卷,腕间一块旧表,神色却透着不屑。
她目光如炬,直视对方:“中医能治,我今日便治!一剂知,二剂已!”
赵立脸涨得通红,喉结上下滚动,手指几乎戳到芒种鼻尖。
“狂妄!”
“你以为你是张仲景复生?还是孙思邈转世?”
他勃然变色,音量拔高,震得诊室里的铜药柜发出细微嗡鸣:“去去去,你一个女的,别给我们添乱了,两味药能压得住狂症?”
“别胡闹了,赶紧让开!”
芒种并未动怒,转身道:“赵先生既知孙思邈,可还记得《大医精诚》?”
她语调平缓,却字字铿锵:【凡大医治病……必当安神定志……见彼苦恼,若己有之……勿避险巇,一心赴救……】
他眼睛微眯,眼角皱纹深了几分,仿佛压着多年行医的疲惫与不甘。
“你是在——拿「大医精诚」道德绑架我?”
芒种目光如潭水般幽深,摇摇头:“没有……”
【唉——】
“我想赵医生也有家庭,也需要对家人负责。我清楚现在中医现在的难处,也深谙人性的复杂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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