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荥慢悠悠道:“劝你一句,京城风声鹤唳,谨言慎行才是保命的法子。不然的话,你何曾见过今日这么急的差事?”郑副统领一笑,同他站起身来,又道:“好啦,我不提就是了。一会儿那指挥使进来也麻烦,你就快走吧。”言毓琅进门时,另一套茶具已被收拾得干净。郑副统领坐在桌后批公文,见他进门便起身接应,问道:“指挥使光临不曾远迎,不知有何见教?”“我来找人,”言毓琅道,“统领可否行个方便?”“大人找谁?”言毓琅道:“王钟奇。”郑副统领心道真是神了,这点事竟然还真能被纪荥说中,幸好让他先一步走了。郑副统领收敛思绪,正色向言毓琅拱了拱手道:“指挥使,实在是不巧,三殿下传唤王钟奇,说要彻查陈知桐一案,刚刚带走了。指挥使若执意要找,该去问刑部。”言毓琅邃然变色,转身就走。刑部大牢里点着烛火。四处都暗着,唯独裴应麟一身银袍格外出挑,背着手立在大牢中央,脸上带着笑意。他道:“王大人,先礼后兵,该说的我可都说过了。再不开口,就是你不识抬举了。”王钟奇是个软骨头,早被这笑面狐狸吓破了胆。他余光见着狱卒从炉子里夹出一块又红又大的焦炭,噼啪爆着火星,腿立刻吓软了。“我说我说我都说……”王钟奇的声音都发着抖,“左……左重明的事儿是我干的,是我。指使我的是兵部的人,就是要诬陷傅家。”裴应麟一抬手,把狱卒拦住了,让王钟奇继续说。后者像倒豆子一样,生怕招供得慢了,说道:“我只是个听使唤的,别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。禁军原本是皇上亲自管辖,虽然级别一样,可是地位比京畿护卫都高一块。三殿下回来之后,皇上把禁军交给了他,东宫一直心里不高兴。正好兵部跟傅家不睦,想借着左重明的事儿泼傅家一盆脏水,太子就让尤昌找我,说好事成之后保我升官。”裴应麟问:“那梁秋鸿是怎么回事?”“那是言指挥使与我商量好,拿他出来顶包的。”裴应麟盯着他,心里却有别的盘算。梁秋鸿投案认罪的时间选的刚刚好,就像是给查案子铺路一样,不像是东宫能做出来的安排。可这样重要的一个证人,在京窜逃了月余都抓不到,傅家当真丝毫不知情?他心有怀疑,便逼问道:“梁秋鸿自愿认罪也是东宫的授意?你们怎么知道他会自愿。”王钟奇还没来得及开口,只听门外传来脚步声。言毓琅寒着一张脸闯进来,目光从王钟奇脸上扫过,又转回来,瞧着坐在后侧的萧临彻。“三殿下如此大费周章,原来是为了把我言某人诓到这里来,”他冷笑道,“殿下布局周密,又花心思,真是折煞我了。”地牢里灯火闪烁,投在地上摇晃着,很容易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速。言毓琅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,见狱卒引着阎止进门,又被打发出去了。两人青雀坊一别,倒是有小半年没见了。阎止把门关上,铁架子在空荡荡的牢房中撞出一声刺耳的回响。“我还以为是谁。”言毓琅冷冷道,“在登州没能杀了你,两副药又没毒死你,是我的疏忽。成王败寇,现在做阶下囚的就只能是我了。”阎止回过身,扬手一耳光扇在他脸上。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,言毓琅毫无准备,被打倒退几步,一头磕在墙上。他踉跄着要站起来,还没来得及抬头,又被阎止拎着前襟提起,两记耳光重重地抽下来,他的嘴角一下子渗出了血。“哥哥……”言毓琅呛得咳嗽起来,他吐掉嘴里的血沫子,才说:“小时候最疼我的是你,可如今,连你也打我。”阎止说:“你小时候没这么混账。”言毓琅自嘲地说:“你不在乎我这个弟弟,却爱护别人家的孩子。我若是死了,就去父亲面前告你的状。”阎止注视着他:“你要是还有点良心,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国公爷。”言毓琅撑着地慢慢站起来。他喘了口气,开口道:“哥哥,都到这个地步了,我不和你绕圈子。萧临彻不是什么好东西,你我都很清楚。跟他绑在一条船上,你不怕他害你,难道不怕他害了傅行州?”阎止一动不动地站着,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映出火光的影子,透彻极了,仿佛刚刚的怒意与哀伤都不属于他的一样。“还想试探我,太晚了吧。”他走近几步,说道,“王钟奇的证词很快就要呈递御前,东宫勾结禁军,私查旧案,两桩都是大罪。如今太子身边能出主意的,都就是尤昌之流。以你对太子的了解,他会怎么办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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