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让扫了她一眼,很想呵斥。
但都饭来张口了,还是不能太过苛刻,他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药膳粥这个温度已很好入口了,温温热热的,苏苏舀了一勺放置在沈让嘴边。
谁知沈让目光越过那勺子,凝视着元苏苏唇边沾上的油渍。
骨节分明的手松开了书,任由书卷阖上,手猝不及防伸过去擦拭苏苏的唇角。
元苏苏一愣,一双潋滟秋水的狐狸眸一颤,她感受到了指腹略粗粝,磨蹭着她的唇角时…
不禁惊起颤栗。
但…她居然半点不觉得厌恶或者想躲开,只是脸上悄无声息攀上绯红。
“公子,郑国公之…”玉书掀帘入内,瞳孔地震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这幅场面连忙羞恼着转过身出了营帐。
苏苏有一种被人撞破了心事般的羞愧,手中的汤匙不禁落了下去,好巧不巧就落在沈让的衣衫上。
她赶紧拿锦帕去擦拭:“不好意思,手抖了。”
沈让声音略哑,耳尖悄无声息红了:“无…妨。”
他只觉尴尬,但苏苏毛茸茸的发髻因她低头而在自己面前晃动,很痒。
也…很香。
甜腻中带着清爽的栀子花香。
但是吧,那粥又刚好落在大腿周围的衣衫上…
她的手没轻没重地,沈让莫名口干舌燥转过头端着茶盏一饮而尽。
苏苏为他擦拭好了之后,并未察觉到沈让的异样方觉得气氛古怪,但隐隐觉得此地不宜久留:“我还是先回去了,我让玉书来。”
沈让眼中微冷,强压下自己心中的异动闷道:“嗯。”
待苏苏离开后,沈让默念了几遍清心咒,猛灌下几杯水后方平息了心中莫名奇妙生得念头。
他端着粥一饮而尽对着帐外的玉书道:“进来。”
玉书擢随行的侍从收拾好桌面后道:“公子,方才…郑国公家荣悦郡主前来拜会公子。”
“荣悦?”沈让眉头轻蹙,“她回京了?”
荣悦郡主当初可谓是差一点就嫁于沈让为妻的人,不过当年因为郑国公命丧疆场拼死捍卫北疆边境。
荣悦同沈让的婚约这才因着为父守孝三年耽搁下。
沈让当年对荣悦算不得喜欢,不过是因为当初为了半年的北疆督军后,替郑国公受了几箭。
他便硬要将唯一的女儿嫁于沈让为妻。
只是没想过,他奉旨回京后不过半年便听闻了郑国公战死的讯息。
玉书立在一旁扫过沈让手边的一张绣着栀子的锦帕,心不在焉:“公子,人就在外面要见吗?”
沈让颔首换了一套素色的茶盏:“见吧。”
“诺。”
郑霜虞入内时,乌发间素来惯用的青玉簪有些半旧。
霜色披帛裹着素绫衫子,唇色比公主府里那满池凋谢的海棠更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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