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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8章(第2页)

犹记他当初曾说的:

“清商绕指,若朝雪之凝霜;玉轸流音,似素裳之沾露。美人立乎琼枝之下,鬓边梨瓣轻颤,犹带朝露,碎玉叩冰绡,清影映蟾光。”

那是他于清溪小筑见到她的那一幕:梨花树下,她白衣胜雪,回眸时眼波流转,恰如春风拂过,乱了他的心弦。

他说那是即兴而作,未曾取名,如今重奏,每一个音符都比当年更添几分笃定与缱绻。

“这曲子……”夕颜望着他,声音轻得像梦呓。

萧南晏指尖未停,唇角扬起一抹浅笑,琴声里便多了几分温柔:

“此曲为你而生,名唤《梨花雪》。”

琴声继续流淌,伴着湖面荷灯的暖光,映着漫天星辰的清辉,将“宜言饮酒,与子偕老;琴瑟在御,莫不静好”十六个字,轻轻裹进了这凤凰亭的夜色里。

夕颜望着他专注抚琴的模样,忽然明白,有些情意从不必言说,早已藏在过往的时光里,融在指尖的旋律中,要与她共度往后漫长岁月。

琴声犹在,夕颜还未从震撼中回过神,夜空忽然炸开绚烂的烟花。

先是一朵硕大的牡丹绽放,紧接着,金色的火星在空中勾勒出字迹,亮得灼眼——“岁岁长相守,颜晏不分离”十个字在夜幕中停留片刻,才化作漫天星火坠落。

夕颜再也忍不住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一滴接一滴砸在衣襟上,晕开小小的湿痕。

那些藏在心底的感动与酸楚,此刻都化作滚烫的泪,无声地诉说着千言万语。

身后的琴声戛然而止,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晚风里。

夕颜还沉浸在情绪里,腰间已忽然多了一双有力的手臂。

萧南晏从身后将她牢牢抱住,胸膛贴着她的后背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窝,带着让人心安的熟悉气息。

“怎么又哭了?”

他的声音低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,指尖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:

“是琴声不好听,还是这烟花和荷灯不合心意?”

夕颜摇摇头,反手抓住他的手,掌心相贴的温度驱散了夜的微凉。

她不必回头,也能想象出他此刻担忧的模样。

“都不是。”

她吸了吸鼻子,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:

“一切,都太美好了……竟不似真的。”

萧南晏低笑一声,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,手臂收得更紧了些,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:

“傻颜颜,只要你喜欢,往后年年今日,本王皆会为你奏《梨花雪》,亦会陪你放荷灯和烟花……”

晚风穿过凤凰亭,带着湖水的清润与远处的花香,将他的承诺轻轻送远。

夕颜靠在他怀里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忽然觉得,这世间所有的语言,都不及此刻的拥抱动人。

有她相伴,何处不是家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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