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瑾舟看着那个价值不菲的礼盒,微微一怔,并没有立刻接过。他抬眼看向魏劭珩,对方侧着脸,下颌线绷紧,有点……不自在?
“魏总,您太客气了。这些都是我份内的工作,谈不上奖励。”苏瑾舟语气温和,但带着明确的拒绝意味,“而且,公司有规定,不能收受如此贵重的礼物。”
魏劭珩没想到会被拒绝,眉头立刻皱了起来,转过头,语气变得有些生硬:“公司规定不适用于此。这是我个人给的。”
他认为自己已经放下了身段,给出了远超寻常的“肯定”,对方应该欣然接受才对。
苏瑾舟看着他那副“赏赐”般的表情和语气,心里有些哭笑不得,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。他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容,态度却更加坚定:“谢谢魏总的好意,心领了。但这真的不合规矩。如果没什么别的事,我先去准备晚上和国内团队的复盘会议资料。”
他说着,微微欠身,转身就走向书桌,拿起文件,俨然已经将这个小插曲翻篇。
魏劭珩举着那个盒子,手僵在半空中,送出去不是,收回来也不是。强烈的挫败感和尴尬席卷了他。为什么又搞砸了?他只是想……想对他好一点。
看着苏瑾舟重新投入工作的背影。他猛地将盒子扔在一旁的沙发上,脸色铁青,操控轮椅转身面向窗外,只留下一个冷硬孤傲的背影。
客厅里陷入一种极其尴尬的寂静。苏瑾舟能感到身后那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和……委屈?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了一下,随即摇摇头,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,只是心底那份疑惑更深了。
魏总最近,真是越来越难以理解了。
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
尴尬的沉默在套房里持续蔓延。窗外的阳光逐渐变得倾斜,给房间内镀上一层暖色。
魏劭珩背对着苏瑾舟,面向巨大的落地窗。城市的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模糊而遥远,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心情。他无法理解,为什么示好会如此困难?他给了自己能想到的最直接、最“有价值”的奖励,为什么会被如此干脆地拒绝?甚至那句“不合规矩”听起来都像是在划清界限。
属于魏劭珩式的思维占据了上风。他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。问题出在哪里?是礼物不对?还是他表达的方式不对?
他忽然操控轮椅转过身,目光再次锁定了正在书桌前忙碌的苏瑾舟。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不解和一丝未被察觉的挫败。
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他开口问道,声音因为情绪压抑而显得更加低沉沙哑,甚至带着一点咄咄逼人的意味,“什么样的奖励……才合规矩?”
苏瑾舟再次从文件中抬起头,对上魏劭珩那双执拗的眼睛。他彻底愣住了。
这个问题完全超出了职场交流的范畴,甚至显得有些……孩子气般的固执和不讲理。哪有人这样追问下属想要什么奖励的?
苏瑾舟放下笔,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,试图让气氛缓和一些:“魏总,我真的不需要任何物质奖励。项目的成功推进,就是对我工作最好的肯定和……奖励。”
他给出了一个任何老板听了都会觉得舒心又省事的答案。
但显然,这不是魏劭珩想听到的。他想要的是一个可执行的答案,就像他处理商业问题一样,找到关键点,解决它。
“项目成功是公司的目标,不是给你的。”魏劭珩的逻辑简单直接到近乎冷酷,他盯着苏瑾舟,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,“你个人,想要什么?”
苏瑾舟看着他那副认真探讨“奖励机制”的表情。他意识到,魏劭珩是真心实意地感到困惑,并且非要得到一个能让他理解的答案不可。
这种沟通上的错位,让苏瑾舟第一次在魏劭珩面前感到一种深深的……无力感。他无法向一个可能从未真正体会过“情感交流”的人解释,有些东西不是用物质来衡量和交换的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笑容淡了些,语气却依旧温和而坚定,甚至带上了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疏离:“魏总,如果您真的认为我的工作表现值得肯定,或许……一份公正的绩效考核和与之匹配的薪资调整,会更符合‘规矩’。”
他将问题重新拉回到了白纸黑字的职场规则层面。这是魏劭珩能够理解的语言。
果然,魏劭珩沉默了。他终于意识到,在苏瑾舟这里,他试图用“个人”方式进行的突破,却被一堵名为“职业操守”和“分寸感”的无形墙壁牢牢挡住了。
他看着苏瑾舟脸上那温和却疏远的笑容,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挫败。他可以用强权命令下属,可以用金钱收购公司,却不知道该如何“奖励”一个明明近在咫尺,却又隔着一层玻璃的人。
他抿紧了嘴唇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深深地看了苏瑾舟一眼,那眼神复杂难辨,然后操控轮椅,再次转向了窗外。
这一次,苏瑾舟清晰地看到了他紧绷的侧脸上闪过的一丝……落寞?
这个发现让苏瑾舟的心弦微微一动,但很快又归于平静。他低下头,重新看向文件,却发现自己有些难以集中精神了。
魏劭珩那固执的追问和最后那个眼神,在他心里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,荡开了一圈微澜。
归国与接风
与dyntan的拉锯战最终以晟珩方面的阶段性胜利告一段落。虽然未能完全达到预期目标,但成功压制了对方的气焰,守住了核心利益,并为后续谈判争取到了有利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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