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浅,你知道比兵强马壮、强弓劲弩更重要的是什么吗?”
“是人心所向,是信念所至。”
“你祖父身为太子,正位东宫,不想着临危受命,挽狂澜于既倒,反而逃遁无影,直接击溃了大梁的人心与信念。”
“我辛苦多年,百般筹谋,方稳住局面,为我们姜家留下几分残势。”
“阿浅,你既已知个中缘由,你说,我此言可有误?”
谢浅低头望着自己长长的影子,纵使她心中也是如此想,但在祖姑姑面前,她仍不愿说出指责祖父之语。
“死者为大,事非功过都已埋入黄土。便是要请罪,祖父也已亲自去向列祖列宗请罪了。”
祖姑姑悲哀地闭上眼,长睫根处隐约有些湿意,终是叹道:
“我大梁如此尊贵的太子太子妃,竟这样无声无息死在离京千里之地,死在嗟尔叛贼之手!”
“父皇,姜崟此生立志复兴大梁,望您九泉之下保佑女儿,以及......”
她忽地睁眸看向谢浅,唇角轻启,“以及,重孙重孙女。”
谢浅明白,这是祖姑姑对她的邀约。
她长拜。
“姜浅听凭差遣。”
——
滴漏声声,灯影幢幢。
谢浅令人将灯都熄了,只留一盏,屋内瞬间被暗色笼罩,惟余豆大烛火,微微跳动。
她有一搭没一搭拨着烛火,平复杂乱心绪。
祖姑姑的触角比她想象中,更长、更多、更深。
纵使尚未完全了解,她亦能感知。
祖姑姑给她安排了个身份,秦家前来投亲的表姑娘。
明面上,秦家与沈家,大约是隔了几层的表亲,秦家诸事多仰仗沈家。
祖姑姑说,局势未定,万一她二人来日谁有差池,至少都可保全另一方。
谢浅不解,祖姑姑往来长丰这么多次,哪怕有一人说出去,她们之间的关系都会被戳破。
祖姑姑斜睨她,目中尽是笃定。
“沈家只有两种人,一种是忠心耿耿的活人,另一种是死人。”
“你只管放心,江东凡我所在之地,有如铁桶。”
从前只见过祖姑姑温婉和善的模样,却没见过她现下这般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模样。
谢浅猛地心一突,又隐隐自心底涌上热血,激荡驰骋。
祖姑姑这样的,方配得上姜家当家人的身份。
如若祖姑姑同祖父互换身份,想必当年局势不会溃败至此。
可惜,皇位从来都是男儿的权力游戏。
不管多么有能力,也万万没有将女儿立为皇太女之事。
可待到真正的继承人跑了,局势糜烂之时,女儿倒是有资格接过烂摊子了。
谢浅想到二十多年来祖姑姑以一己之力抗下重压,为姜家谋得最后的栖息之地,不免深深感慨。
不知是为祖姑姑,还是为将来的自己。
祖姑姑精挑细选十余人,交给谢浅带回秦家。
临走前,交代她许多。
“阿浅,你要记住。权力不仅仅来源于高位,更来源于人心。人心所向,低位能变为高位;人心所背,高位也能瞬间倾覆。”
“从现在开始,你要学会做一个上位者。”
“上位者第一步,就是归拢人心。”
“这些人给你便是你的人了,什么时候他们真正认你做主子,你便迈出了第一步。”
谢浅踏着月色跨入成安巷,秦宅。
秦家正经身份乃盐商,在淮扬一片数的上号,也算是牌面上的人家。
秦老太爷太夫人早已故去,秦老爷据说痴迷寻丹问药,经常仙游各方,不知去处。秦夫人缠绵病榻许久,前两年终是故去,现下家中是独子秦自远当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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