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校,”类似的机械声再度响起,“您目前的军衔与您档案中的履历存在某种脱节。”
很容易能看出不对,谢浔清楚。
对方顿了顿,手指在终端光屏上滑动,“联邦大学,中途退学,此后您再没有任何涉及。”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,镜片后难以掩盖审视的目光。
12局无法调出军基的私密档案,这也是谢浔没有顾忌的原因之一。
“哦。”谢浔终于说出一个单音节,带着疲倦和敷衍。不说,谁能知道他最初是因为692进12局的。
“您不做任何解释吗?”
谢浔摇头。好无聊,12局不敢对他动刑只能这么干耗着。
铮铮的皮靴声由远及近,陌生男人的到来,之前的眼镜男立马起身让座。
新来的人气势不一般,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浔,压迫感十足,上来就是下马威,“谢上校,您现在的位置坐得安稳吗?”
谢浔刚想说话,心脏突然像被人发狠揉捏般难受,疼的他不想说话。
淅淅沥沥的委屈泛滥成灾,谢浔意识到谢无濯可能在偷偷哭。
进12局会全息监测,谢浔没办法把水母藏在身上,一滴都无法带进来。
谢浔揉捻着蜷缩的手指,行为在别人看来像突破口。
“上校……”
谢浔直视审讯官的目光,声音像荒芜雪原般凉,“和你有关系吗?”
普通人进12局如同脱底裤全方位给人看,谢浔的履历都是假的,不,他半个人生都是假的。
谢浔没有父母。
从有意识他就和何笙,何沉年生活在地下城第六区,那里每晚六点半准时断电,乌漆嘛黑,和水母一样黑。
最初的房子是那些蜗居一隅,散发着死气的老人们搭建的小破塑料棚子。
谢浔抢不到好地方,只能沉默地在一边盯守,黑亮的眼睛眨也不眨。直到最后一丝温热的气息从对方枯槁的身体里抽走。
第六区的人常年吃不饱,很轻。但谢浔很小,只能拽着把人埋了,嘴上说着占地方。
为了活命,谢浔什么都干过。
记得最清楚的是第一次,当时被几块硬的咯牙发霉的面包忽悠到外区帮佣兵送弹药。
枪林弹雨,小孩像破帆布一样被掀飞,碎石子迸溅皮肉里,令人作呕的血腥气,让他差点死在那。吃面包的时候又把唯二幸存的乳牙咯掉了,一个人哭了好久。
不知道疼哭的,还是哭自己的牙。
现在回忆起来不觉得有什么,毕竟后来真有人把枪举到他脑门上。
谢浔大一结束,被还不是上将的陆沧从联邦大学中挑选出来,参与机密任务当卧底。
那个时候的陆沧从12局出来不久,满身的反叛精神和证明自己的急躁。
对一个从地下城考进来的,没背景、没关系、死了不会有人在意,枪抵在对方头上很容易拿捏。
人倒霉惯了,糟糕的东西会不打招呼接踵而来,原因荒诞又可笑。谢浔的年龄和身形和白竹相仿,上面希望谢浔冒充白竹剥夺皇家眼线,丰富白竹的人生履历。
当然,有好处。
本着不吃亏啃死陆沧的想法,谢浔答应了,不答应新的一群人又闹着弄死他。
谢浔为活着做了很多的妥协,自从知道在不久会死,有种过后劲的迷茫。
然后,水母黏上了他,又变成了人。
水母不止一遍告诉谢浔,祂要喜欢,要爱,要谢浔,要长在身体里不分开。
人类的情感偏向缺漏地某端疯涨,结果一发不可收拾。
谢浔眼神暗了暗,停了扣弄的手,他的身份是假的,军衔更是。
祁苑身为12局的副局刚刚接收到密令文件。文件内容简短,要求立刻把人放了,没有诉说原因,但盖的章完全不是祁宛的身份能触碰到的。
顶着压力,人是万万不能放的。
“带走带走。”祁宛本着眼不见心不烦提前走了。
谢浔观察到,审讯官刷权限卡时,门会保持三到五秒的延迟,这几秒足够做很多事。
谢浔再次回到单人监狱,这片只有他一个人。腺体附近的咬印恢复的很快,除了触摸的时候轻微刺痛除外,没有类似于电流传导全身的感觉。
除了睡觉,谢浔总觉得谢无濯全方位抱着他,醒来却什么都没有,浅性的患得患失越来越重。
当天谢浔胃难受,送来的营养液喝一点就吐。
活动除了审讯除外只躺在床上,Ai注意到后迅速将这件事汇报给上级,没几分钟穿白大褂的医生在Ai看守的陪同下进入单人监狱。
谢浔神情厌厌地看医生抽血检测,疑问像沼泽地冒出的小泡。
到抽血的地步了。
医生坚持手写记录,案上的金属钢笔咕噜噜滚落到谢浔脚边,笔帽微微松动。
Ai看护低头,它两只手都有用。谢浔见状拿棉签摁着胳膊,借腿挡着迅速捡起笔,手指卡在笔帽上拧动取出一枚存储芯片。
“怎么样?”谢浔把笔重新放在机器人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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