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妇人就带她去了,可京都的府衙又岂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打听到情况的?最后,还是求了守门的一个差爷许久,才从人家嘴里听了句模棱两可的话:说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,半年前因为误伤了官家子弟,被下了狱。
好像是判了十年……
十年啊!
陆月湄听完就觉得天旋地转,家乡待不下去,她几乎算是讨饭上的京,现在丈夫却也指望不上,那她们母女,岂不是死路一条?
伤心过度,再加上粒米未进,她情绪一个大起大落,便晕倒在了衙门口。
待她再醒来,人已在那老妇人的家中,只不过,那时女儿已不在身边,而她,也被五花大绑地关在柴房里……
饿死鬼:“后来的事情,小仙姑你想也想得到了,那老婆子可不是啥好人,当初接近她就是想要拐了她们母女,后来孩子不知被卖去了何去,她也被卖进了莺燕街的窑子里。”
“她是良家妇人,自是不肯接客的,可偏她长得不错,那老鸨觉得好好调教一番肯定能成为一棵摇钱树,就找人又虐又打的,可打她她也不从,那老鸨子无计可施,最后给她灌了药,那陆娘子也是性情刚烈,为保清白竟直接从三楼一跃而下……”
说到这儿,饿死鬼也是长叹一声:“都被卖到那种地方了,死了也就是死了,破席一张,卷一卷就随便扔去了乱葬岗……也不知她在那里躺了几天,反正后来就醒了,成了活尸。人是能跑能动了,可就忘了许多事,只记得自己是什么名字,从哪里来,有个女儿……”
宁仙仙问道:“那她偷别人家孩子干什么?”
饿死鬼说:“她自己孩子丢了嘛!就天天到处找孩子,又因为人糊涂了,什么也记不得,所以但凡遇上三岁以下的小孩就会偷偷抱走,说那是她的孩子……”
宁仙仙:“那被她偷的孩子呢?后来怎么样了?”
饿死鬼:“都养着呢!”
宁仙仙:“什么?养着?”
饿死鬼:“对,都养着……那些孩子们也很喜欢她,唤她尸娘,她不用吃东西,孩子们却是要吃的,所以她才会天天出来偷粮食,都是偷给孩子们吃的……”
听到这里,宁仙仙总算松了一口气。
孩子们只要还活着,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
夜叉之骨
伸脚,踢一踢那饿死鬼:“那些孩子在哪儿呢?带我们去看看。”
饿死鬼有些犹豫,像是不想出卖那个可怜的女人。
宁仙仙直接扬起了手,做了个你敢不说,马上抽死你的动作,饿死鬼立马老实了,二话不说,抱着头便带着他们直奔京郊……
不远处,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的陌言玉一直在拉着慕容宇问话:
诸如:“那碗饭是干什么的?她为什么一直在自言自语?她手里的碗为什么空了?那些鸡鸭鱼肉的,为什么都没了等等等等?”
慕容宇耳朵都快被他问出茧了,于是狗胆包天地回吼了一句:“别问了行不行?十五哥你好烦呐!都这么明显的事情了,为什么非要逮着我问问问……她明显不是在自言自语啊!那些饭,就是供饭啊供饭,你们家难不成拜祭先人时不用供的吗?”
“你是说,她……在跟鬼说话?那些饭也是……给鬼吃的?”
“不然呢!不要明知故问好不好?”
慕容宇翻他一记白眼,懒得再解释了:“这可是你逼我的……答应我,一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太吃惊!也不许揍我……”
“啊?什么?”陌言玉一脸发懵。
就见慕容宇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纸,啪一下贴在他心口。几乎在同时,陌言玉便发现,原本空旷的街头,突然就鬼影重重。
他双眼一下子瞪得老大:“我去……”
抬手挡在眼前,陌言玉做了个连退好几步的动作:“街上怎么会这么多人?”
慕容宇:“哥你再仔细看看,那些是人吗?”
只这一句,陌言玉只觉后背生凉,紧跟着,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:“所以,他们……他们都是……”鬼?
最后的一个字,他实在没勇气当着这么多阿飘的面前说,便做了个口型。
慕容宇瞅着他那副被吓傻的模样儿,突然间乐了:“哥,你知道我刚才给你贴的是什么吗?道家开眼符!嘿嘿……帮你开了天眼,自然能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了啦!"
说完他还伸出手:"不用谢,一张十两,记得还银子我。”
“一张十两,你小子怎么不去抢?”陌言玉咬牙切齿地说着,还伸手去扯那张符,但手都已经握住那张符了,最后,还是强忍着没有拿下来……
不过被他这么一闹,他心里的惶恐感倒是真是小了许多。
甚至还认真地打量起了那一群……飘啊飘!
初时,还一边看一边啧啧,毕竟,他也是第一次见鬼,看什么都很新鲜:“所以这位宁家二小姐,不是个假神棍,是个真仙姑?”
慕容宇:“差不多吧!”
陌言玉:“主帅他……也知道?”
这话问的,慕容宇忍住了又想翻他白眼的冲动,说:“这还要问吗?主帅若不知道,怎会一直陪着她?”
陌言玉又不说话了,只望着不远处那壁人一对的背影,又‘啧啧’了两声。
不过啧完后,他又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:“对了,这位宁二小姐,到底知不知道十三哥就是咱们主帅?”
慕容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脸:“当然不知道了,咱主帅又不长这样……”
陌言玉:“那……她这算不算是红杏出墙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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