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,自打昨日收了那只九尾狐,她就发现自己的眼睛好像又升级了,而这一次升级的功能,便是可以将之前她自己左眼看到过的一切,回放给别人看。
所以她干脆道:“你们看着我的眼睛,左眼……”
小钰和老太太立刻看了过来,珠珠本还恶狠狠地瞪着赵圆,但这会儿子也听话地看向了宁仙仙。
几乎在同时,宁仙仙的左眼倏地一黑。
珠珠心中一惊,刚要问她的眼睛怎么这样?
但很快,脑海中闪过的一幅幅画面,便让她彻底说不出话来了。
那么悲凉的过往……
那十年的荣辱悲伤,顷刻间,全部都展现在明家人的眼前,才看到一半,明家姐弟的眼泪便哗啦啦朝下直滚。
小钰更是又惊又怒,又气又恨。
珠珠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即便她是个女子,也不顾一切地扑向了赵圆。像小时候一般,她紧紧将这位异姓的大哥抱住:“对不起!对不起赵哥,我应该相信你的……呜呜!小时候你教我写字,给我抓蝴蝶,还给我买好吃的,可是,可是……对不起!赵哥对不起……”
“可是,为何这么些年你都不回来说清楚?赵哥,你好傻好傻……受了委屈要说的呀!就算不能跟别人说,至少要告诉我们呀!我和大哥肯定会信你的……呜呜…!”
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
“嗯!”
赵圆点头,轻轻拍着珠珠的背。
他这时也红着眼睛承认:“是我太自卑了,觉得像我这样的人……不,我都不算是个人,一个半妖。所以我没有信心,我怕你们当我是个妖物,我太害怕了,怕到连坦白的勇气都没有……但现在好了,一切都过去了……所以,别哭啦!我现在不是好好的?”
“哪里好好的了?哪里……”
珠珠替他不甘,又哭道:“这世间所有人,不都还如我一般不知你的冤屈?赵哥,这些年你都是怎么熬过来的?呜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
其实,何必再问这十年的生不如死他是怎样熬过来的?
谁又愿意去回顾这样的过往?
赵圆只是沉默着,再一次轻轻拍着珠珠的背,珠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伤心的程度,甚至超过了祖母离开时的感觉。
毕竟,祖母的离去再不舍,她老人家也是寿终正寝。
可赵圆还那么年轻,三十都不到,还背负着那样的过往苦熬了十年。
她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,就觉得难受极了。
同样难受的还有小钰,他虽然只有十岁,而且以前从来没见过赵圆,但他毕竟也是明家的孩子,他能共情到这一切。
所以他也小跑了过去,跟姐姐一起紧紧抱着赵圆。
赵圆是知道小钰的存在的,但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也愿意与自己亲近,顿时心中更为感慨。
他左手拍一个,右手又拍一个,一时间都不明白,最该伤心的他,为什么还得反过来哭唧唧的弟弟和妹妹。
不过,他们的眼泪,却让他觉得暖心极了。
这种被人真正关心的感觉,十年了,好怀念!
哄了好久,才哄好这一对姐弟。
那之后,宁仙仙又对珠珠道:“你看,赵哥和阿守都很厉害的,他们在我的账本里,我随时可以叫他们出来,谁敢惹我,我就让他们打人……”
这个简单粗暴的说法,彻底安了明玄珠的心。
她虽然一直在抹眼泪,但总算是没再反对她去国公府见苏月薇:“可是嫂子,你一定要小心!”
“我会的,你就放心吧!”
珠珠点了点头,忍不住眼眶又是一红,问道:“可是嫂子,这事儿就只能这结了吗?不能还赵哥一个清白吗?他太难了!”
宁仙仙说:“你也看到了,当年冒充他的人被他吃掉了,所以,唉……”
珠珠一听,又难过地捂了嘴。
倒是小钰说了一句:“他们能弄个假的,咱们不能吗?”
小钰的想法很简单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
虽然他年纪小,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,但他还是勇敢地将自己的想法表达了出来:“既然十年前,蛮国的细作能找个人来冒充赵哥,咱们也能这么做吧?再弄一个人出来,让他冒充蛮国的细作,再借由他的嘴,将真相说出来,赵哥不就洗脱嫌疑了吗?”
还别说,这法子听起来好像还真有点搞头……
宁仙仙眼前一亮:“好样的!你小子这主意不错啊!不过……要布这么大一局,还得从长计议。”
她一边思考,一边来来回回地在屋子里踱步子:“唔……咱们先得利用好皇上那边,正好这一次我还想借他的手把小钰的问题也一起解决掉,干脆就一起。不过,还是得等将军回来后,我再好好跟他商量商量,看看要怎么把这么一件大事,给他串在一起一并解决掉。”
听她这样说着,珠珠却一推赵圆:“诶……赵哥,玩心眼设计谋,这不是你的强项么?你在军师帐学了那么久,这些都是会的吧?”
“虽说苏军师他是个正人君子,教你的肯定也是忠孝节悌礼义廉耻,但对蛮国人咱还客气什么呀?他们都那样对你了,你就该狠狠反击回去呀!也不是只有踏破铁骑,荡平蛮国才算是解气。”
“武有武的杀伐,文有文的心计,要我说,你就该自己拟个章程出来,怎么替自己脱罪,怎么让天下人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忠良。有些仇,只有自己亲手报的,才算是解恨!”
赵圆:……他又何常不想这么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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