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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4章（第1页）

他不知道什么西宫小主，只知道跟着她可以报仇。

但是韩霜……

花月心情复杂：&ldo;自从之前被人掳过一回，韩小姐如今身边护卫极多，贸然动手许是会打草惊蛇。眼下倒是有另一个人，杀了他，东宫会大乱，乱时再对韩家动手，你可以全身而退。&rdo;

冯子袭略略一想，哼笑：&ldo;康贞仲。&rdo;

&ldo;你怎也知道他？&rdo;花月挑眉。

&ldo;国师也找过我。&rdo;冯子袭闷声道，&ldo;我不想跟着他们，我这人心里没什么家国大义，就是想给我哥报仇。&rdo;

花月很好奇：&ldo;国师来找你，也不怕被太子知道？&rdo;

&ldo;怎么知道？我若去告密，以太子那多疑的性子，能放过我这个魏人？&rdo;冯子袭摇头，&ldo;国师大人精明着呢，哪怕没几年活头了，他也不会提前找死。&rdo;

心里一跳，花月抬眼：&ldo;没几年活头了是什么意思？&rdo;

&ldo;你不知道？&rdo;冯子袭哼笑，&ldo;我也是偷听的，国师曾来找我哥说话，当时我就躲在帘子后头，听他说什么天命也有尽头，至多不过十年，算算岁数，如今也就剩两年了。&rdo;

第51章低头向暗壁，千唤不一回

犹如晴天一个霹雳，花月愣在了当场。

她想起沈知落那个人，一身绣满星辰的紫黑长袍，满是符文的中衣和发带，眼尾弯起来，便是个蛊惑人心的弧度。他眼里有苍生命数，有国之祸福，一个朝代在他身侧倒下去，他也能安然无恙地站在废墟上悯望。

这样一个人，只有两年活头了？

花月不信，沈知落说他没有算过自己的命数，他说的天命，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。

他那样的人，对别人残忍至极，对自己向来是最温柔的，就算拿世人作祭，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短命。

心里的复杂情绪一闪而逝，她摇摇头，重新看向冯子袭：&ldo;我不知道国师为什么要杀康贞仲，但我想杀他，是为了报仇，你若愿意帮我，那杀了他之后，我也帮你报仇。&rdo;

十分简单的交易，冯子袭捏着茶杯想了好一会儿，道：&ldo;若有机会，你像上次那般让人唤我便是。&rdo;

花月起身，以额触手背，给他行了个礼。

冯子袭喝完一杯便起身走了，花月收了他的茶杯，用清水洗过叠放在旁边的木架上，然后坐在桌边发呆。

茶楼上依旧嘈杂，有人大声呵斥，有人飞快反驳，襁褓里的婴儿开始啼哭，骂骂咧咧的妇人嗓门尖锐，众多的声音混在一起，真真是鲜活又热闹的人间。

沈知落是不喜欢这份热闹的，马车从茶楼旁边过，甚至吩咐车夫加了一鞭子，走得更快。

他恹恹地靠在车厢里，紫黑色的袍子铺散开，衬得四周都阴沉沉的。

&ldo;大人。&rdo;车辕上坐着的奴才与他禀告，&ldo;苏小姐说午膳要同您一起在寺里吃，咱们现在回去，许是还赶得及。&rdo;

眼里戾气更多两分，沈知落别开头冷声道：&ldo;往罗华街绕一圈。&rdo;

奴才掀开半幅帘子，诧异地道：&ldo;这，苏小姐若是闹起来……&rdo;

&ldo;随她去闹。&rdo;他垂眼。

不敢再问，奴才放下帘子，低声吩咐车奴改道，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驶。沈知落抵在窗边看了一眼外头熙熙攘攘的行人，又不耐烦地收回了目光。

满目疮痍，不堪入目。

孙耀祖同他说，殷花月不受差遣，望他早些想法子约束，以免最后溃于蚁穴。

他觉得好笑，堂堂西宫小主，为何要受昔日宫人的差遣？孙耀祖总是极易在权势之中迷失，拎不清自己的位置。

贪、嗔、痴。

人世间多的是面容可憎的走兽，半分清净也无。

正想着，行进的马车突然一顿，他的身子跟着前倾，眉间皱得更紧：&ldo;怎么？&rdo;

车轮停下，帘子被人猛地掀开，外头刺目的光霎时涌入车厢。

&ldo;你瞧瞧，这地方都能遇见，是不是天定的缘分？&rdo;苏妙半蹲在车辕上，捏着帘子冲他笑得眼波潋滟，&ldo;我就说昨儿求的姻缘是准的，上上签。&rdo;

额角跳了跳，沈知落抬袖挡住光，分外烦躁地道：&ldo;你怎么会在这里。&rdo;

&ldo;林家姐姐身子不适，我才看了她出来，正打算回寺里，就瞧见了你的马车。&rdo;苏妙进了车厢，毫不顾忌地挨着他坐下，将他抬着的袖子拉下来，嘻笑道，&ldo;你来接我的？&rdo;

&ldo;不是。&rdo;沈知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抵触，&ldo;我要去前头买东西。&rdo;

苏妙弯着眉眼瞧着他，一副&ldo;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想来接我&rdo;的表情。

沈知落叹了口气。

就像无法救赎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一样，他也无法改变苏妙这极为跳脱的性子。

&ldo;先前不是挺不待见我的。&rdo;马车继续往前走，他看着晃动的车帘，冷声问她，&ldo;怎么又想与我待在一处了。&rdo;

苏妙坦荡地道：&ldo;我不喜欢你对我不好，你凶我、推我，我都会生气，但只要我还喜欢你，那你哄上一哄，我就没事啦。&rdo;

满是符咒的发带落在他的侧脸上，堪堪将他的眼神遮住：&ldo;我没哄过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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