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贤,喜欢吗?”白露轻声问。
“喜欢,你的出现掳获了我所有的欢喜。”陆子贤闭着眼睛说。
白露眼前黑纹,说:“我是说房子。”
“哦,房子也喜欢。”陆子贤假装反应了过来。
“我知道你肯定喜欢,你看这里离你的律所又近,走路十分钟就到了,旁边就是地铁,再往右五百米就是京大附中,而且房子的装潢也是你喜欢的色调。”
“恩,是啊,这套房子不错,你打算多少卖出?”
“啊?”
“我觉得吧,你可以待价而沽,这样的学区房真的很抢手。”
“什么?合着我说了半天,你什么都没听懂?”白露放开陆子贤说。
“听懂什么。”
“听懂,我想买下这套房子。首付35万,每月5千,按揭20年。”
“现在不是时候。”
“什么时候才是时候?”
“合适的时候。”
“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候。”
“总之不是现在。”
“是,不是现在,你的一切都在未来,可是陆子贤,我看不到未来!”白露咆哮起来。
“你还是不相信我!”陆子贤的语气也越来越重。
“我只是,不相信我自己。”白露的语气弱了下来。
陆子贤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,愣愣地站在白色的落地窗前,这时候天边的太阳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,掉了下去。京城的夜开始了,万家灯火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来。但是白露心中的灯灭了。陆子贤看着白露,有些不忍,但更多的是无奈,这时候陆子淼的电话打来,陆子贤接了电话,正好有借口称有事先离开。
“律所有个客户,约了今晚面谈,我等下要过去,你早点回家。你要跟我一起下楼吗?还是你要在这里再待会儿?”
白露没有应他,陆子贤也没有坚持。陆子贤走的时候顺手摁亮了屋里的灯。白露怕黑,他是怕白露一个人待着害怕。
陆子淼打电话给陆子贤,其实问他,父母哪天上来。陆子贤回了一句,好的,见面再详谈,我马上就到。一句话弄得陆子淼满头雾水,陆子尛挂了电话,想:陆子贤你是不是中邪了,有可能,毕竟你开律所压力是大了些,但不至于吧,我问你父母,谁约你见面?牛头不对马嘴,这样的精神面貌还怎么指望代理官司,看来我平时对你这个哥哥真是缺少关心了。
陆子贤走后,无处可去,只好又回律所加班。
白露捏着房产证,抱着双膝蹲在地上,不甘心地看着万家灯火。窗外高楼林立,她甚至都还可以指得出这些房子中,哪一套是经过她的手卖的,四年来,多少人从她手中接过房子,然后组建了自己的家。白露想:城市那么热闹,城市那么繁华,城市那么大,难道真没有一个地方可供自己栖身吗?
白露不想回去,不想再回到那个逼仄的租房里,其实白露只是不想面对陆子贤,他们住的租房窄到可以随意听见对方的呼吸。白露回去了就无处可藏,只会将自己的不堪一击在陆子贤面前展露无遗。
白露待了一会儿,还是决定回去,毕竟在她的骨子里,有陆子贤的地方就是家。陆子贤说白露不相信她,白露扪心自问,从陆子贤离开国企,决定自己创业的那一天开始,白露确实有感到过深深的恐惧,放弃国企优厚的待遇,投入茫茫未知的创业之路,未来的不确定性令她寝食难安。陆子贤在白露想要顺着安稳这条路和他相守到白头的时候,选择了与之相悖的创业之路。少了国企的稳定收入,陆子贤又把所有积蓄投进了律所里,两人的生活过得很拮据。白露想:子贤,不相信,是因为一切都充满着不确定,也许真的是我逼你太急了。
为爱出走
这天早上白露俯在玄关处穿鞋,正准备出门,陆子贤突然叫住她:“那个,白露,子淼的婚礼你要参加吗?”
白露穿鞋的动作停下,说:“子淼是你的妹妹,她的婚礼我参不参加,不是应该由你说的算吗?”
“我主要是怕你忙。”陆子贤话锋一转。
“陆子贤,我是忙,但是也得分什么事。”白露说。
“我主要是不想耽误你工作。”陆子贤倒是实话实说。
“反正你的意思就是,你妹妹的婚礼我参不参加都无关紧要是不是?”白露愠怒。
“白露,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陆子贤堂堂一名大律师,这时候竟然嘴笨起来,他不知道怎么说,反正怎么说都是错。
两人前几天因为要不要买房的事情出现了争执,白露看中了自己手中的一套房子,所以迟迟不出手。白露的存款不多,陆子贤也没有钱。虽然员工可以打八八折,但白露的钱不多,首付还是欠了点,白露就想着只要陆子贤同意她买,钱她可以跟黄莎先借点付了首付,但陆子贤怎么都不同意,白露试图和他商量了几次,陆子贤的态度还是很坚定,房可以买也一定要买,但是得再缓缓,等律所上了轨道就买。其实白露知道,陆子贤他有他的自尊,他是想等自己有了钱,再买房子,但是陆子贤他不知道,有些事情他能等,白露不能等。比如结婚,白露二十九了,再过几个月就三十了。再缓几年,白露怕是连高龄产妇都当不成了。
白露心里憋着气,自己跟自己过不去,可是她能怎么样呢,她又不能赤裸裸地告诉陆子贤,我想跟你结婚,跟你生孩子吧。
白露想要买房子的事情,最后不了了之,为了顾全陆子贤的颜面,她选择了妥协,不再提及此事,但毕竟心里有气,所以这几天对陆子贤总是不理不睬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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