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话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夫妻俩悲伤的开关,胡筱洁“嗷”的一声,爬在桌子上嚎啕大哭,身子颤颤巍巍地抖,陶兴冉把手握成一个拳。
他看了一眼妻子,平复情绪道:“不好意思,失态了,这个手镯我妻子也有一个,是小蜜送给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礼物,所以,所以我……我们……才……”
晏尘一愣,追问:“这个镯子是用某国际大牌的刀具改造的吧?你们的女儿怎么会想到送你们这个?”
陶兴冉顿了顿:“警官好眼力,我们家里条件说不上大富大贵,但也不愁吃喝?有一天,小蜜跟我们撒娇,说她爱豆代言了一个刀具品牌,家里的刀具反正用了很多年,不如换一套支持下她爱豆。
我妻子是老师,平日节俭惯了,觉得没什么换的必要,小蜜私下却对我说,她准备找人用家里的旧刀具打造一副镯子送给我们做礼物,不锈钢,不锈也是不朽的意思,不会浪费的,我觉得寓意挺好,就同意了。”
晏尘问:“她是自己拿着旧刀具去……”
“怎么可能,女孩拿刀多危险。”陶兴冉打断了章且琮的话,“家里的旧刀是我拿的,开车和小蜜一起去了那个打镯子的地方,在一个老钢厂里,这几年钢厂没什么效益,老工人们偷偷接点儿小活养家糊口,我亲手把刀交给老师傅,小蜜画了简单的图,给师傅说了要求后我们就走了,两天后去取的。”他突然想到了什么,只觉得一阵眩晕:“这刀,这刀不会……”
“你们带了几把刀给那个师傅?”
陶兴冉声音有些急促:“四,四把,就原来家里哪套,切肉的、切蔬菜的、面包刀还有一把水果刀,都拿过去了。”
晏尘声色一冷:“就两个镯子,用得着那么多刀吗?”
陶兴冉解释:“是小蜜的建议,她怕万一做不好,还有重做的机会,我当时觉得她就是想给爱豆代言的产品腾地方,没多想。”说话间,他神色一滞看向麦紫。
晏尘察觉出了他神情的变化,扭身问:“麦老师知道这事吗?”
一股失重感袭满了麦紫的全身,她身子像灌了铅一样,颤颤巍巍道:“知……知道,小蜜来问过我,我还说这是个好主意,那个……那个改镯子的师傅,还是我介绍……可,可是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胡筱洁看麦紫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。
晏尘没想到,改造凶器的刀具竟然是陶家的,他让麦紫说出师傅的地址、姓名和联系方式。
麦紫说完,晏尘看了一眼陶兴冉,他点头确认。
晏尘给留在局里的同事打了电话,申请调查令。
从陶家别墅带回来人和从老钢厂抓来的师傅,被分别关在市局不同的地方,几个刑警来回问询,用尽各种方式和技巧,只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。
老师傅认出了赵承飞,说他在陶家父女走后给了自己一笔钱,让他把剩下的刀具改造成匕首。
市局行刑队。
章且琮端了一杯浓茶给晏尘:“看把我们大仙熬的,都不仙了。”说着,她压低了声音,“你怀疑谁?”
晏尘一口灌下温凉的茶:“目前嫌疑最大的是麦老师,她是赵承飞的老师,接触赵承飞的机会很多,父母又跟关柏林住在同一单元,接触关柏林的机会很多,而且打造凶器的人,是她介绍的。”
“目前来看,麦紫确实嫌疑最大,我且琮目露疑惑,手指有节奏地在桌子上敲着,“而且,她完全没有作案动机。”
晏尘揉了揉眼眶:“你之前不是问过刘敏,是不是有人跟她一起从‘小院’逃出来,如果麦老师的身世也被人篡改过呢?”
“不是没有这个可能,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。”
:半点人性都耗光了
“头儿,今晚不审关柏林吗?”一个出任务的刑警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。
“审,把那一家人分开,让小黑和楚楚他们连夜审。”章且琮淡淡说道,“这两天大家辛苦了,再加把劲,身子受不了的就申请调休,案子要破,身体也不能毁了。”
“那个,那个,我插一句话啊!”于凭跃站了起来,“我让酒店打包了点儿吃的,这会送过来了,章队,你看……”
“哎呦,感谢于总再次送温暖,那大家先吃饭,吃完饭我说两句。”章且琮冲他一扬下巴,算是感谢了。
于凭跃安排送餐的人把便当拿到办公室,食物基本以热菜为主,荤素搭配得当,菜的卖相也不错,他跟个主人似的,招呼诸位面带疲色的警官们来拿食物。
饭菜的香气充斥着办公室,但大家都察觉出队长脸色不好,因此吃饭尽量小声,一个一个跟耗子似的。
于凭跃拿了一份精美的便当放在章且琮面前:“章队,忙一天了,吃口热的吧。”章且琮刚想说自己不饿,就听他俯身小声说,“你沉着个脸能把人吓死,大家吃饭都小心翼翼的,好像我给饭里下毒了。”
章且琮扭头看了看,嗤笑着说:“咱别跟于总客气啊,多吃点儿。”说着,也拿起筷子,中途还跟于凭跃开了几句玩笑。
气氛这才算松弛下来。
于凭跃心想,果然是女阎王,脸子一掉,一帮大老爷们紧张得跟什么似的。
吃饱喝足,众人满足地拍着肚子,工薪阶层的警官们紧张疲劳之余深感欣慰,觉得偶尔能去资产阶级大染缸里泡一泡,也是挺好一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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