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为什么,她今晚就是特别想见到他,特别想和他在一起。
车子离开机场,往梁东家驶去。十点多也不算太晚,路上车流滚滚,城市仍是灯红酒绿的繁华。半个多小时后,车子到了小区楼下。秋葵拖着行李箱往里走,到门口报了梁东家的门牌号,保安就让她进去了。
小区空阔,地面有了落叶,秋天的凉意起来了。这个时间点,散步的人几乎看不到,格外的安静祥和。走到梁东家楼下,看到道旁休闲椅上坐着两个人,紧挨着纠缠在一起,拉拉扯扯着。路灯幽暗,看不清面目。秋葵以为是热恋的情人,也没在意,继续往前走。耳朵里却捕捉到女人呢喃的声音:“小东……”
声音有点耳熟,却想不起来是谁。秋葵愣了愣,脚下步子就放慢了。接着又听到男人的声音:“圆圆,别这样……”
这个声音她不会听错,尽管轻微,也听出来是梁东。应圆圆和梁东?她心里咯噔了一下,回过头细看了一眼,这次认出来了,没错,真的是那两个人。
越挣扎越出不来
秋葵神情恍惚,完全不记得是怎么离开梁东家小区的,唯一确定的,是她没有惊动他们。不吵不闹,这算是她最后的倔强了吧。
她拦了辆出租车回家,路上才意识到,这段时间梁东的联系明显少了,她以为是因为忙——她确实忙,他也确实忙——但现在看来,这根本就不是忙的问题。
显然,他是吃回头草了。不解的是,应圆圆不是已经订婚了吗?他们怎么又搞到一起了?她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这方面,现在看来,她是大意了。
也许从一开始,她就大意了。他为什么接近自己?为什么和自己扯在一起?不就是因为自己像应圆圆吗?看来从头至尾,自己就不过是应圆圆的临时替代品。现在她回来了,他自然也就不需要自己了。
见了鬼了,她早就该看出这一点,竟然到了这一刻才发觉,她该是有多笨多蠢多后知后觉。她哑然失笑,又觉得心如锥扎。他不过跟自己玩个游戏,自己竟然当了真,还付出了真心。
她想哭,却又哭不出来。奇怪的是,徐闻博出轨的时候,她并没有这么难过。她和梁东并没有确切的关系,她反而受不了。
回到家里,已经快十二点了,屋子里黑黢黢的,戴洁的房门关着,也不知道她在家还是不在家。在她频繁出差的这段日子里,戴洁又传出了新的绯闻,据说是和技术部的一位总监好上了,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秋葵以前是不屑的,此刻却是无比的羡慕——她总能轻易和一个人好上,又能轻易脱身出来。不像自己,一旦陷入了,就像入了泥沼,不挣扎还好,越挣扎越出不来。
她关上房门,把灯打开。许久不在家,屋子里阴冷阴冷的,凌乱不堪。上次回来的时候,她是计划搬新家的,有一半东西已经打了包了,但因为赶着出差,剩下的一半胡乱地堆放着。心里的苦楚无处发泄,想想就给陆撰打了个电话。等到电话通了,除了忍气吞声的哭泣,什么都说不出来。陆撰倒是反应灵敏,问她是不是梁东出问题了。她没说是,也没说不是,哭得差不多了,就挂了电话。想来睡觉是睡不着了,索性开始继续打包。把东西一件一件装进纸盒子里,收衣服时无意中翻出来那条裙子——现在是知道了,是应圆圆的裙子——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留着了,原来是余情未了,不是什么做个纪念,他当初这样告诉她,她居然就信了。
她看着那条碎花及膝的连衣裙,有种一把火烧了的冲动,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个打火机,只好又做罢了。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,有什么资格烧掉,还是留着还给他吧,还了就两清了,不想欠他的人情。又或者,应圆圆也想要回去呢,那时怎么办?就随手也塞进了纸盒子里,然后在盒子上做了个记号——搬完家后,记得第一时间找出来还回去。
所有的东西收拾完,身上酸痛,抬头看一眼窗户,天早已经大亮了。在手机上下单叫了辆货拉拉,一个小时后,搬运工人就来敲门了。这时才发现,戴洁昨夜不在家里。也好,免得碰到了尴尬,但也不能一个招呼不打就偷偷搬走,好在是公司同事,总有碰面的机会,到时候再说一声吧。至于合租的租金,大不了多付几个月,直到戴洁找到新的合租人,总之不让她吃亏就是了。
东西都搬上车,她开车在前面带路,朝新家开去。她原来的憧憬中,搬家是件很快乐的事情,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景,心里是逃难般的苦楚。很快到了楼下,她指挥工人搬运,东西都堆在客厅里,塞得满满当当的。所有的事情忙完,搬运车开走,已经是下午了,她才觉得无比的累。好在家私和床上用品早就完备了,她顾不上整理东西,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。
也不知道睡了多久,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。好在这天是周末,不至于耽误上班。摸出手机一看,发现是关机的,是没电了。找出充电器充上电,然后就听到一阵阵来信息的滴滴声。
打开一看,除了几条是陆撰的,其余大部分是梁东发来的。先是解释他的手机摔坏了,接着是道歉没能到机场接她,然后问她在哪里,一连问了好几次,最后才是担心,问她到底怎么了,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看时间,最近的一条是今天早上。
秋葵心里冷笑,对他说的话一句不信,手机摔坏了那样幼稚的借口,亏他想得出来。而且他明明是在和应圆圆约会,他却只字不提。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,还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么没担当——一边和前女友卿卿我我,一边又来勾搭自己——也幸好看到了,不然,还不知道要被他骗到什么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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