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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（第1页）

&ldo;……&rdo;

桌边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地落在了艾瑞克的身上。正埋头专心致志地啃肋骨的金发青年无辜地抬起了头，满手满脸都是油腻腻的烧烤酱，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：&ldo;啥？&rdo;

还没等杰米回答，艾瑞克忽然露出一脸幸福且满足的表情，他双手抵在一根肋骨的两端，小心翼翼地从上面撕下一条精肉，特别戏剧化地喊道：&ldo;上帝，我这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肋排！&rdo;

&ldo;恭喜你，又一个大好青年拜倒在了你粉红色的围裙下。&rdo;玛丽调皮地向凯德举了举啤酒瓶，四周随即传来了友善的笑声。艾瑞克看向凯德，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看他，两人在目光交汇的瞬间同时移开了眼睛，余光里艾瑞克瞄到了对方嘴角的一丝浅笑。

酒足饭饱之后，大伙三三两两地闲聊了起来。&ldo;来纽约暂时还习惯吗？&rdo;玛丽热心地问艾瑞克，&ldo;你住哪里呀？&rdo;

&ldo;哈莱姆，一百二十八街。&rdo;

&ldo;你怎么住在那里？&rdo;玛丽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，&ldo;那儿治安可差了。&rdo;

&ldo;其实原来是airbnb上找到的，暂时被我延期了。&rdo;艾瑞克拿起盘子里某根还剩有一点点肉的肋骨又啃了啃，意犹未尽地撇撇嘴，&ldo;就这样都比别处便宜，毕竟我拿的是巴尔地摩博士生奖学金，住不起纽约啊。&rdo;（注：airbnb是一个短租app，就是住陌生人家里。）

&ldo;那多不安全！局里不给补贴吗？&rdo;

&ldo;补贴？&rdo;强尼差点把刚喝进去的一口啤酒喷了出来，&ldo;再怎么着有补贴也应该给我和k吧！&rdo;

&ldo;是啊，临时保姆很累人的。&rdo;凯德附和。

玛丽白了他两一眼，继续忧心忡忡地和艾瑞克解释道：&ldo;可是一百二十五街再往北就开始乱了，特别是哈莱姆区。我们这儿很多尸体就是在那里发现的，就像那第一具碎尸案，光确认身份就要两个星期。&rdo;

&ldo;惨！不过说到尸体，&rdo;艾瑞克又津津有味地舔了舔自己的指尖，&ldo;听说我搬进去的前几天他们刚抬走一具，可惜不知道怎么死的，没人肯告诉我。&rdo;

&ldo;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提到尸体就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？&rdo;凯德有些恼火地说，&ldo;或许对你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刺激又有趣的事情，但是对死去的人呢？对他的家人朋友呢？&rdo;

艾瑞克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：&ldo;这叫做职业热情好不好！就像医生又不会希望别人生病，但是遇到病人总是令人激动的。&rdo;

玛丽掩嘴吃吃笑了：&ldo;小艾瑞克，我发现自从你来了局里，k的话一下子变多了。&rdo;

&ldo;你也这么觉得吗？&rdo;强尼兴冲冲地凑了过来，&ldo;我早发现了！&rdo;

&ldo;走开，你好烦！&rdo;玛丽用脚把强尼踹到了一边，然后转头问凯德，&ldo;k，我记得你的公寓是不是还有间空房？&rdo;

&ldo;是个书房，比较小，不过也可以当卧室。&rdo;凯德纠正。

&ldo;租出去了吗？要是没有就亲友价租给艾瑞克吧？&rdo;

艾瑞克面露犹豫：&ldo;这样真的可以吗？&rdo;

&ldo;这么可爱的男孩子，我真是不放心啊。&rdo;玛丽捂着心口望向凯德，&ldo;万一他出事怎么办？&rdo;

&ldo;哦，放心。&rdo;凯德一脸漠然，&ldo;要是他死了，确认尸体我只需要半分钟。&rdo;

&ldo;放屁！要是脸被毁容了，从提取dna，跑pcr（聚合酶链式反应），再到测序最快也要一天呢。&rdo;艾瑞克怒叱。

&ldo;亲爱的们，咱跑题了。&rdo;玛丽打断了他们没有营养的对话，柔声问道，&ldo;k，你怎么看？&rdo;

&ldo;……&rdo;

沉默片刻，凯德有些汗颜地低声问道：&ldo;为什么问我怎么看？这小鬼压根不想和我住。&rdo;

&ldo;嘿，又来了！&rdo;艾瑞克有些尖酸地指出，&ldo;从心理学上讲，一个人很容易把自己的情绪强制套在对方的身上。明明是&lso;我讨厌他&rso;，但和人解释的时候就会不自主地说成了&lso;他讨厌我&rso;。&rdo;

&ldo;哦，闭嘴吧，博士。&rdo;凯德把额头埋进了自己的双手，十指插入双鬓的短发，挣扎了一下还是硬邦邦地说道，&ldo;我没有讨厌你。&rdo;

&ldo;就是啊，k怎么会讨厌你，&rdo;玛丽房产中介人当得正起劲，&ldo;艾瑞克，你考虑一下呗，k那公寓挺好的，区域安全，交通便利，离单位也很近。估计晚上也不会很闹腾，还有，据我所知，k可喜欢尝试新菜谱了！&rdo;

一下戳中死穴。玛丽的最后半句话，艾瑞克好像听到了他这辈子也无法拒绝的理由。

&ldo;我只付的起一千美元的月租……&rdo;他有些沮丧地撇撇嘴，毕竟纽约大部分单间价格都是一千五以上的。

凯德抬了抬眉毛，他忽然意识到金发青年似乎不是在开玩笑：&ldo;你真要搬进来？&rdo;

艾瑞克抿嘴飞快地眨了眨眼，有些讨好又有些狡猾地小声说道：&ldo;如果你真的不讨厌我的话？&rdo;他特意加重了一下&ldo;真的&rdo;这个词的读音。

玛丽又充满希望地转向另外一边，漂亮的姑娘不知道，某个脸上波澜不惊的家伙心里正在天人交战。

&ldo;不要犹豫了，凯德，快拒绝！说你讨厌他，立刻，马上！&rdo;天使小人正站在他左边肩膀上又蹦又跳，扯着他的耳朵大吼，&ldo;那家伙一看就是个麻烦，天知道他是什么来头，快拒绝，拒绝！&rdo;

与此同时，他右肩上坐着的小恶魔却抬头看向天空哼起了小调，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。

而&ldo;麻烦&rdo;先生正用火辣辣的目光看着自己，凯德张了张口，最终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：&ldo;如果你真想搬进来的话，也不是不可以。&rdo;

&ldo;真的吗？那太好了！&rdo;艾瑞克眼睛一亮，嘴角边立刻漾起了两个漂亮的小梨涡，&ldo;那真的会方便很多，谢谢你！&rdo;

凯德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。

抛开个人情绪不谈，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。一直没有租出去是因为他没时间打理，一则别人来看房他必须在场，二则他也并不是很想花时间去认识一个陌生人。

至于这个小鬼嘛，也不算完全陌生。但那时凯德还不知道，这个几近勉强的允诺给他未来的生活带来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☆、18

周六，纽约fbi分局里的探员们又忙碌了起来。强尼拍拍手，从艾瑞克身后夺走了他正在玩游戏的手机：&ldo;好了，再重复一次我的人生哲学‐‐认真工作，纵情玩耍。开始干活了，小伙子。&rdo;

&ldo;等等，我马上就通关了！&rdo;金发青年发出一声惨叫，然后被凯德拿一叠文件打了一下头：&ldo;来说说你有什么重大发现？&rdo;

&ldo;哦，&rdo;艾瑞克闷闷不乐地说道，&ldo;手机还我，在手机上。&rdo;

他简略地陈述了一遍墓园的所见所闻，显然没有相信老人那套&ldo;小动物&rdo;的说辞：&ldo;天不知道尸体到底还在不在，但是真调查这个就要挖下去打开棺材了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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