楛璃问:“我也一起么?”
至入宫,英狐狸头一回在楛璃脸上找到这般灵动的神采,他笑了:“还不回去换件衣裳。”
至黄昏,天边晴朗起来,晚霞斑斓倾洒在天际,如一抹仙娥霓裳。
楛璃穿了一身斜襟紫衣,利落的装束,很是得体。出宫只冯好,英长泣,楛璃三人。马车碌碌驶过皇城,到永京内城时,天已经黑了。
街上果然热闹,节日气氛浓厚而喜庆,处处张灯结彩,行人往来穿梭。楛璃久未出宫,不禁被这熙攘所感染。一路张望,呵呵直笑。
英长泣望着她,觉得她笑得很傻,傻得很真。他忽然觉得好,就这样很好。
贞元已暗中调动禁军,待分散了他的兵力,英长泣手中的禁军虽可与他抗衡,然则生死悬于一线,恒梁,落昌,芸河,三地不可有一处闪失。
英长泣有些唏嘘,楛璃转头笑道:“这里我以前常来。”她指着一处翘脚塔楼,“不为别的,因这塔楼下,有家老酒酿的好,义父喜欢。”
英长泣道:“那就去买些。”
楛璃又笑呵呵地说:“后来我去了沄州,方知道那里得楼,都如这塔楼一般,都是翘檐。李辰檐跟我说,这塔楼,原是一个沄州人建的。然后小茴就说,沄州的阁楼,清雅又清零,住着舒服,李辰檐就与她说,日后也带她在沄州安家。”
她想了想,继续道:“当时小茴还气得直跳,说李辰檐胡说八道。”
楛璃是开心过了头,一口气对英长泣说了好多不相干的话。说完后,忽觉不妥,又乐呵呵地笑着。英长泣有些恍神,唇角不自觉露出笑容,温言问:“这样好么?”
楛璃问:“什么?”
英长泣望着那塔楼:“像李辰檐一般,跟皇妹说,日后带她在沄州安家。”
楛璃笑道:“自然是好的,我听了也感动。”
英长泣忽然想,贞元算什么,为这一刻欢喜,他定是要保住这天下江山!
冯好被差去买酒了。楛璃与英长泣等在街边。
夜晚很热闹,月亮浑圆,红灯笼影影,红尘软丈十里街巷。
英长泣道:“我不能带你在沄州安家。”他顿了顿,“这江山,在我手里,我要保祝所以也许,我不能时常带你畅游天下。但深宫之中,我定会竭尽所能,将你喜欢的,都给你。”
楛璃心跳得极快,脑中忽然空白,只抬头怔怔地望着他。
英长泣也有些无措,不知该从何说起,“我想,你大概是生性无拘束,喜欢四处看看,你住在宫中,我尽力让人不拘着你,你若觉得不好,便来与我说。我……”他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,最终却道:“我是皇帝,他们总还是听我的。”
说到这里,楛璃不由一愣,噗一声笑起来。
英长泣扶住她,见她笑得眼泪也出来,听她模糊地,低着嗓子唤了句:“清随。”
人群太拥挤,冯好穿过提着两壶酒,傻傻地愣在不远处。紫衣女子满脸飒然的笑容,靠在玄衣男子的肩上。英长泣僵直地搂过她,愣了半晌,问:“该做什么?”
楛璃又笑了,朝冯好招了招手。
两壶桂花酿,一轮醉明月;十里红尘路,一生一世情。
楛璃将酒壶往英长泣手里一塞,笑道:“喝酒!”
末章?陌上花(上)
1
三年后。栾州落桥镇。
“姑娘,新鲜的栀子,买一朵带吧?”石拱桥边,一位黄衫妇人叫卖着,她身边坐着一个三岁大的男孩,圆嘟嘟的脸庞,朝我招招手,取出一朵栀子:“姐姐带这朵定然好看!”
我笑着蹲下身来,摸摸他的头。毛球亦蹲在我身边,朝那小男孩咧嘴一笑。
夕阳西下,残夏天际高阔,几抹淡金挂在云端。
我将一粒碎银子放在他手里,“姐姐这就带上。”
栀子花香在胸前弥漫开来,如潺湲流水,如静日斜阳。
“嫂嫂真有福气,”我道,“有这样一个乖儿子。”
黄衫妇人拍拍男孩的头,将摊上栀子花收进篓子里,笑道:“看姑娘的样子也是成家了,这是迟早的事。”
我微微愣住,半晌低声说:“我没这样的福气。”
那妇人神色一诧,问道:“是哪家的公子,去了这样漂亮的姑娘不知爱惜?”
“他很好。”我笑道,“他总在等我回家。”
毛球护主似地低吟了好几声,忙着点头。
黄衫妇人诧异地看着它,惊道:“这小狗真灵性。”说罢,又冲我道,“那姑娘赶紧回家吧,让自家男人等久了可不好。”她看了看远天,层层云彩染着金辉,夕阳黄昏,河水清浅,水波粼粼,“我也该回家了,我家男人下了地回来,定等着我吃饭呢。”
“嫂嫂可晓得一位姓莫的姑娘?”
“莫姑娘?”那妇人有些错愕,“姑娘可是要寻惜言姑娘?”
“正是她。”
“晓得晓得。说起来,惜言姑娘还救过我男人的命呢,那年他下地被毒蛇咬了,就惜言姑娘有法子救。”说着,她挑起花担,看了看天色,又看向我,笑着道,“既然姑娘是来找惜言姑娘的,那我就先带路,我家那口子知道我们帮惜言姑娘做件事,肯定也高兴得不得了。”
“有劳嫂嫂了。”
落桥镇的残夏,绿荫很浓,带着潮湿的水汽,如栾州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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