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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2章 方明斗法滚出世界（第1页）

苍白。

那是创世之光降临的第一印象。它并非灼热，亦非冰冷，而是一种更彻底的“无”——一种吞噬色彩、质感、温度，乃至存在本身概念的绝对覆盖。它从方明献祭自身后形成的那个纯粹意志原点汹涌而出，无视空间距离，无视时间流速，以指数级膨胀的恐怖姿态，瞬间填满了这巨大心脏腔室的每一个角落。

光所过之处，旧宇宙的一切如同烈日下的薄雪。奔涌着发光液体的粗壮血管，凝固，然后无声地分解为最基础的粒子流，汇入那苍白的数据洪流。暗红深紫的搏动肉壁，其复杂的生物结构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，瞬间平整、同化，变成一片毫无特征的苍白平面。那些漂浮在腔室中、亿万灵魂分解后的最后哀鸣碎片，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，就被彻底抹除，归于虚无。

这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——重置一切，覆盖一切，建立唯有创世者认可的冰冷新秩序。它本身就是法则，是唯一被允许存在的“理”。

加里安悬浮于这片急速扩张的苍白末日中心。他那身凝结了极致否定意志的虚无甲胄，在接触到创世之光的刹那，发出了刺穿灵魂的尖啸！那是宇宙最底层规则被强行撕裂、扭曲的声音。绝对黑暗的甲胄表面，如同投入滚烫烙铁的坚冰，瞬间腾起浓密如实质的黑烟。每一次苍白的洪流冲刷其上，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“滋啦”声，甲胄表面剧烈波动、凹陷、剥蚀，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，将他暴露在这片格式化一切的苍白地狱中。

更恐怖的冲击直接作用于他的意识核心。创世之光那冰冷的核心意志，如同亿万根无形的钢针，无视物理防御，狠狠扎入他的灵魂深处。

“观测汝之存在意义。”一个毫无波澜、超越情感的意念轰然降临。这不是声音，是植入灵魂的强制指令。

刹那间，加里安的意识被强行拖拽进一片无边无际的苍白虚空。没有上下左右，没有过去未来，唯有绝对的“空”。在这片“空”的中央，那颗由方明献祭自身召唤而来的混沌新神胚胎——创世者的核心意志——无限膨胀，它冰冷的目光穿透时空维度，如同宇宙本身在俯瞰一粒尘埃。

渺小。

在这至高无上的新秩序意志面前，个体的一切挣扎、信念、爱恨、记忆，都显得如此可笑而毫无意义。他的存在，他战斗的理由，他背负的所谓“必然之恶”的责任，瞬间被压缩至无限接近于零的卑微尺度。一种源自存在根基的、彻底的虚无感，如同亿万年的寒冰，从灵魂最深处疯狂蔓延，要将他的意志、他的人格、他作为“加里安”的一切存在痕迹，彻底冻结、粉碎、同化于这冰冷的“空”之中。

“祭品…终归…祭坛…”那熟悉的虚无低语，带着宿命的嘲弄，趁着他意识被新神意志碾压的虚弱间隙，再次从虚无之力的本源深处丝丝缕缕地渗出，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最后的坚持。

内外的双重绞杀！创世之光在物质与法则层面抹杀他，新神意志在精神层面瓦解他，而体内源自虚无本源的背叛低语，则从内部腐蚀他的决心。他的黑暗甲胄在苍白洪流的冲刷下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，剥蚀的黑烟越来越浓。他悬浮在苍白核心的身影，如同暴风雨中即将熄灭的最后一点烛火，摇摇欲坠。

就在这意志即将彻底沉沦于“空”与“无”的深渊边缘，就在他作为“加里安”的存在意义被压缩到即将归零的刹那——

一点幽光，在他意识深渊的最底层，骤然亮起。

不是希望，不是救赎，不是对生的眷恋。

那是更纯粹、更原始、更决绝的东西——对一切强加于身的“必然”的终极否定！对将他视为祭品的命运的咆哮！对那试图吞噬一切、建立冰冷新秩序的混沌新神胚胎的——彻底否决！

“否——！”

这无声的意念，不再是濒死的挣扎，而是粉碎自身存在的最后宣言！

加里安猛地抬起头。覆盖面部的黑暗甲胄早已在苍白洪流中崩解大半，露出了他苍白如纸的下半张脸。然而，那未被甲胄覆盖的双眸深处，两点幽邃到极致的红芒，如同地狱深处最纯粹的否定之火，轰然爆燃！那不是光，那是“无”本身在沸腾！

“涡旋（Vortex）——！”

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嘶吼，如同绝望深渊中炸响的惊雷，在这片被苍白覆盖的绝对死寂中震荡开来！并非物理的声音，而是意志的洪流，是存在本身发出的最后战嚎！

随着这声嘶吼，他身上那件濒临破碎的黑暗甲胄，连同他整个身体，瞬间向内坍缩！不再是抵抗，而是主动的献祭！他引爆了自身存在的根基——那构成他力量核心的终极虚无之力！

坍缩点爆发出无法形容的吸力。苍白的数据洪流被粗暴地撕扯、吞噬。空间本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时间在这里彻底断裂、搅碎。一个点，一个吞噬一切的点，在加里安原本的位置骤然诞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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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刻，这个点膨胀了。

不是爆炸，而是诞生。

一个巨大的、由纯粹“否定”意志具现化的存在，撕裂了苍白的光幕，降临于此！

它高达三米，巍然如山。狰狞的牛角如同刺破苍穹的利剑，自头颅两侧扭曲刺出，散发着撕裂逻辑的蛮荒气息。覆盖全身的黑色铠甲厚重而狰狞，每一块甲片都如同深渊的碎片，尖锐的棱角流淌着吞噬光线的黑暗。肩甲、肘甲厚重如山岳，覆盖着锐利的尖刺，仅仅是存在本身，就散发着碾碎一切秩序的压迫感。腰间束着装饰着暗红纹路的腰带，下方连接着一条边缘破碎、如同燃烧余烬般的红黑布裙，在苍白洪流的冲击和无形的引力漩涡中狂乱舞动，如同战旗，又如同宣告终结的丧幡。

最令人心悸的，是它眼部那两点红光。那不是生物的目光，那是两个高速旋转的、由纯粹“无逻辑”法则构成的微型涡旋！目光所及，苍白的创世之光竟如同遇到克星般微微扭曲、退避！

替身——「涡旋·为我哭泣」（Vortex·CryforMe）！以加里安引爆自身虚无核心为代价，以最彻底的否定为燃料，完成了最终降临！

它甫一出现，整个被苍白覆盖的腔室就剧烈地震颤起来。一种与创世之光绝对覆盖截然相反的“场”，以它为中心轰然扩散。这“场”并非实体，而是对逻辑本身的否定与重置！苍白的数据洪流撞上这无形的场域，发出刺耳的、如同玻璃被砂轮打磨般的噪音，其覆盖和重置的进程被硬生生阻滞、扭曲！

“Paenitentiampropeccatisvestris…”（为汝等之罪忏悔吧…）低沉、非人、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，从涡旋那非人的形态中发出。这不是战吼，这是宣告，是替身意志对这片苍白宇宙的终极审判！它的声音直接烙印在空间法则之上，无视了苍白光幕的隔绝。

替身与本体共享伤害、共享视野！加里安引爆自身换来的力量，此刻尽数灌注于这尊否定之神！

苍白宇宙的中央，那颗冰冷的创世者意志核心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。那无情的、俯瞰一切的意念中，终于透出了一丝被蝼蚁冒犯的——纯粹怒意！被一只虫子，一只注定成为养料的祭品，以如此决绝、如此悖逆的方式，挡住了新宇宙诞生的步伐！

“亵渎…必须…净化！”亿万灵魂碎片糅合的杂音意念，带着碾碎星河的威压，再次轰击而来。这一次，不再是试探性的即死审判，而是凝聚了创世者意志的抹杀指令！

苍白的数据洪流骤然变得更加粘稠、沉重，如同凝固的铅汞，从四面八方向着涡旋挤压而去！同时，无数道由纯粹逻辑悖论构成的苍白锁链凭空生成，无视空间距离，瞬间缠绕上涡旋庞大的身躯！这些锁链由“矛盾”、“因果”、“唯一性”等底层法则强行具现，其存在的目的就是否定被束缚者的存在根基，将其彻底格式化！

面对这足以抹杀多元宇宙任何存在的法则绞杀，「涡旋·为我哭泣」动了。

它右臂抬起，覆盖着狰狞铠甲的巨爪对着前方苍白粘稠的光幕，猛地一握！

能力发动：【无逻辑】！

无声无息，一个巨大的、不规则的、边缘扭曲撕裂的空间空洞，骤然出现在涡旋前方！空洞内部并非黑暗，而是更加混乱、色彩无法形容的混沌乱流！那些挤压而来的、粘稠沉重的苍白数据洪流，如同遭遇了无法理解的宇宙级断层，毫无抵抗之力地被这突兀出现的空洞吞噬、放逐！连一丝涟漪都未能留下。

缠绕在它身上的苍白逻辑锁链，在接触到那层覆盖全身的、流淌着否定意志的黑暗铠甲时，发出刺耳的“滋滋”声。构成锁链的“矛盾”法则试图否定铠甲的存在，却被铠甲本身蕴含的【无视】特性粗暴地“改正”了！锁链表面的苍白光芒急速黯淡、崩解，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金属，迅速锈蚀、断裂，化为虚无的碎屑消散！

新神意志的第一次抹杀，被彻底瓦解！

创世者核心的波动更加强烈了。纯粹的怒意开始混合着一丝…惊疑？这不合逻辑！这违背了它重置一切、建立唯一新秩序的绝对设定！

未等它发动下一轮更恐怖的攻击，涡旋那散发着红光的恐怖双瞳，死死锁定了苍白宇宙中央那颗冰冷的光团核心——创世者的意志具现！

它左臂猛地向后拉伸，整个替身如同拉满的巨弓，全身的力量疯狂汇聚于那覆盖着尖刺铠甲的巨拳之上。拳锋周围的空间开始疯狂扭曲、塌陷，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引力漩涡！漩涡中心，一点深邃到极致的黑暗正在凝聚、压缩。

能力发动：【逆旋】！

“吼——！”一声非人的咆哮撕裂了苍白的死寂！涡旋那凝聚了毁灭力量的左拳，如同开天辟地的巨锤，朝着创世者核心的方向，轰然击出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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