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她们进来的路上,就撞见一伙躲在廊下说闲话的仆妇。
“听说流下一团血,辨不出是男是女。”
“定是一个月前,大爷回来那次怀上的。”
“如今吃不得喝不得,就大夫人那个身子骨,恐怕要不中用了,不一定能过得去这个年了,府里该张罗着后事了。”
被丰姑拉下脸骂着一哄而散了。
这些丰姑在路上也同她们说了,大意是这样的。
宋氏是倒在院中被丫头们抬回去的,大夫把过脉才知已有一个月身孕,只是已经胎死腹中了,只能用药将死胎打下来。
言老太太做主,要宋氏修养,换作了妯娌潘氏管理内宅事务,多少要给宋氏气受,加上流了孩子本就忧思伤身,这两日已经不大吃喝得下了,那些仆妇故而说她不中用了。
她们听了越发惦记,跟着到了宋氏院中,迎面才出来一行人。
为首的夫人宽额高颧,眉眼间一股精明相,穿的很体面,听她说话的口气,当是妯娌潘氏了,乃是永儿的生母,能看出几分相似,和丰姑说:
“我才送了些菜来,都是厨房尽心做的,伺候你们夫人吃下,总这样不吃不喝的,可怎么好呢。”
待到里头,只见屋子遮得密不透风,白天也点了蜡烛,满屋的药气,丫头将那饭菜呈了。
是一碗冒油花的鸡汤,并荤素两个小菜,宋氏看了眼,只摇头让拿下去,一口也吃不下,丫头正劝:
“夫人身子骨要紧,就是破忌一次二次,佛祖也不会怪罪的。”
田氏来了,一看宋氏都瘦得不成样子了,歪在床上,脸也蜡黄蜡黄的,眼睛都浊了,像是病入膏肓之人,一下扑过去,
“我可怜的妹子,多久不见,你竟病成这样了……”
说着淌下两行泪来。
“田阿姊,你来了。”
看见后头的孩子们,笑了笑道:
“都来了,与小幺去外头暖阁里玩罢,也教她高兴高兴,别拘在我这处将眼睛都哭肿了。”
小幺她是知事的孩子,底下老姑子嚼舌,说宋氏不中用了,教她听见了,每日总是要守在边上,不肯独自去玩,如今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。
季胥也拍了拍凤、珠两个,她们听话的牵了小幺,向外头去。
小幺看了看宋氏,宋氏说:
“去罢。”
几步一回头的,三个孩子出了屋子。
宋氏见她去了,才说:
“如今我这样,没剩几日了,她阿翁又常年在外头,说句不该的话,当初就该留了她在田阿姊家,也好过在这家,有那样的大母和叔母,将来不知怎么受冷落。”
说的喘嗽不止,田氏替她顺气,说:
“你比我还年轻,千万想开点,将身子补好了,日后还要伴着小幺长大呢。”
说着劝的宋氏将那饭菜吃些,“就是不吃荤,好歹进些素菜呀。”
丰姑忙命将饭菜捧来,只见鸡汤并荤菜已经撤去了,只剩素菜,田氏相劝,吃了两口,也全吐了,说:
“这都是我的命数,我是个没福的人,却又破忌损了阴德,胎里这个才离我去了,我知道我的命也不久了,只是放不下小幺。”
说的满屋子丫头都哭哭啼啼的,季胥示意丰姑到外间来,问她宋氏那句“损了阴德”的话是什么意思,丰姑掖了泪道:
“乃是上个月夫人误食了一口肉汤,她只觉着是自己犯了忌讳,没能给胎里的孩子积阴德,这才没保住的,大夫的意思,是母体过于羸弱所致,并非那肉汤的缘故,只是夫人心里过不去这道坎。”
听的季胥叹了叹,才知这是宋氏的心病,需得慢慢开解,只是她才流了孩子,小月子不进补,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,何况她身子骨本就不好,因道:
“那麦饭,恐怕你们夫人就算吃下去,也难以克化,换些米粥来,小半升粟米,加二两枣脯、一两风干桂圆、莲子,要煮的软软的,有我阿母在,想必能劝姨母进一些。”
丰姑千恩万谢的去做了,开匣子拿了一贯钱,打点厨房的。
如今宋氏不管家了,各处又都说她即将伸腿去了,厨房那起懒贼,越发不上心了。
过了一日三餐的时辰,她们再额外要些什么,都骂骂咧咧的,不肯动弹,使钱才肯做。
就今日的饭菜,还是潘氏亲自送来的,好歹才像样些。
她也不好对季胥说这些,显得她们办事无能似的,得了这法子,尽力去求厨房做了。
半个时辰后,将这粥端了来,只是季胥看了,问道:
“放了荤油?”
且这枣脯,连核也没去,筷子碾了,这莲子也还夹生的。
丰姑不大通饮食之道,但她知道,夫人茹素,在边上守着,千万别叫放了荤油,因道:
“我看着他们做的,没使放荤油。”
季胥鼻子灵,分明嗅到了猪油膏的一丝丝香味,面上也能辨别细微的油花。
一时也不知是底下刻意为之,还是说因着宋氏管家权旁落了,底下人不尽心办事,煮过荤菜的炊具直接用了。
这时候也不是揪着这些不放的时候,宋氏的身子要紧,因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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